宋晓菁与阿秀对视一眼,阿秀很机灵地说道:“宋大夫,方大小姐,您们先聊,我去打点水来。”
待阿秀一走,宋晓菁这才开口道:“方大小姐,这些原本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一个外人不应该过问,但现在你女儿伤得很重,你相公作为孩子的父亲,最起码的责任还是要负的。”
方乐霜何尝不知道,语气哽咽一声,她嫁到韩家那么久,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如今面对将女儿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宋晓菁,顿时打开了话匣子:“当初也怪我,被他的甜言蜜语哄得飘飘然,结果不听爹的全劝住,铁了心也要嫁给他,结果我一嫁过去,他就好像换个人似的,整日出去花天酒地,再加上我生得是女儿,他家里就更加看不起我了。”
宋晓菁静静听完,见方乐霜又低头哭了起来,连忙伸手拍着她后背安抚:“方大小姐,男人就是这样,婚前对你再好,婚后就会大变样,而你天真的以为,他还会想以前一样对你好,自古最经不住猜测就是人心。”
宋晓菁这番话如同一把利刃插在方乐霜心头处,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难受地紧紧抓着胸前的衣襟:“这些年,我也看透他了,我现在只想好好守着晓芙,结果他们连晓芙都不放过。”
“如果真是你婆婆推的晓芙,你让你爹出面,最起码要让韩家给你们家一个说法,总比你现在一直掉眼泪来得强。”
方乐霜摇摇头,呼吸间感觉胸肺一阵阵钝痛:“韩家虽然比不过我们方家,但韩家跟衙门县令关系很好,即便我们家要找他们麻烦,也占不了什么上风,还好爹没有气我,要不然我连娘家回不了,无处可去。”
这不就是典型的官商勾结嘛。
宋晓菁蹙眉,心中越发鄙视韩家起来:“那你之后什么打算?总不能再带着你女儿回韩家?”
方乐霜紧紧咬着牙关,眼中闪过一丝恨意:“我要跟姓韩的和离,他现在每天出去花天酒地,时不时带不同女子回来,就是想逼我和离,但我想着要给晓芙一个完全的家庭,如今她身受重伤,如果我在执迷不悟,那真就断了我们的母女情分,我有手有脚,我一定凭自己的本事,能把晓芙养大的。”
宋晓菁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方大小姐,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你可是堂堂方大小姐,干嘛要委屈自己,挺胸胸膛,靠自己给你女儿撑起一片天。”
“谢谢,宋大夫,你说的话,是我听过最安慰人的话。”方乐霜真心觉得宋晓菁能理解自己,顿时跟她亲近不少,“对了,乐蓉从小被我爹宠坏了,这次她做得非常不对,我待她跟你道个歉,等我和离后,回到家中,我也会时时刻刻盯着她,教导她,让她早点改邪归正。”
“此事不急,反正你们也知道我的脾气。”宋晓菁笑了笑,站起来,“那方大小姐先坐着,我出去透透气,有事喊我。”
夜晚,北风萧瑟。
宋晓菁打开房门之时,竟然发现周楚霖就站在院中,一直没离去。
“宋姑娘!”
周楚霖见宋晓菁要关门,急忙喊了一声:“我现在就这么让你讨厌吗?”
听到他话中的自嘲,宋晓菁就纳闷了,拉开房门快步走到周楚霖跟前质问:“你不要乱给我扣帽子,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应该在家中,跟我相公,跟我儿子,舒舒服服躺在炕上谈天说地,而不是在这里吹冷风。”
“我……”周楚霖顿时语塞。
“周楚霖,你可能一直对我有误解。”跟周楚霖认识这段日子,让宋晓菁清晰地意识到,他身上的大男子主义,“我不是你心中那种善解人意的姑娘,我救人已经很累了,没有精力再去安抚你们这些外人的情绪,把所有委屈都藏在自己肚子的人,就是天底下最大的蠢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