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念面上一窘,没有再吭声,只是仍旧不死心地继续小声问道
“哥哥以前来过这里?”
“嗯!”白狄凤冷冷回道。
轻念眼睛一转,想着难怪对凤暇宫如此了解。只是她佯装吃惊,继续问道
“哥哥回来过?那哥哥为什么不来看看母亲和轻念?哥哥知道轻念和母亲这些年受到多少屈辱吗?哥哥难道都能视而不见吗?”
白狄凤没有吭声,心中却想着,明明是你在欺骗我,反而现在来指责我。但是他转念一想,她说的也没有错,也就没有计较了!
轻念知道自己哥哥认得凤暇宫的路以后,也就不敢再耍什么小心思了。只能默默跟在他的身后。
只见白狄凤熟门熟路地来到了宫殿的一出拐角偏僻处。这里有个木质小门,上面木屑斑驳,门闩锈迹斑斑,像是许久都没有人来一般。白狄凤站在门边,许久都没有去推动,回头去看轻念的时候,却发现她的眼睛已经红了。声音有些哽咽的地说道
“哥哥如此熟悉这里的路,可见是经常回来,但是却从来没有进去,任由着母亲每天思念你。哥哥,你于心何忍?”
白狄凤看轻念哭的楚楚可怜,心头一软,走过去擦拭着她的眼泪,有些无奈地说道
“我有自己的苦衷!以后不会让母亲这么思念我了!”
轻念红着一双眼睛凝视着白狄凤,眼泪中含着笑,将自己的头埋在白狄凤的怀里,嘤嘤道
“哥哥回来就好!”
白狄凤心头一软,想着一直以来自己这个妹妹,明明是个女子,却把自己活的像是个男子一般,说到底还不是不想让母亲受到屈辱和伤害?在这点上,白狄凤自有愧疚,对轻念欺骗自己这样的小事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轻念小声啜泣了一会以后,才将门闩打开,推门而入,引入眼帘的便是荒草丛生,败落残颓。在泥土瓦砾的中间立着三间狭小而破落的小屋,其中两间上面已经开了天窗。枯草飞扬,园中的石子路已经被野草淹没,看不出来,只有杂草中踩出来的一条小路才显示了这里是有人经过的。
虽然这里的情形,白狄凤已经看过很多次了,但是真的置身于此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猛然被揪了一下。他无法想象在如此富丽堂皇的凤暇宫内竟然会有这么破落的地方。
想到自己的母亲这么多年被遗弃被放逐,扔在这里不知死活,白狄凤的心中也是又愧疚又自责。
轻念看出来白狄凤的神情,指着荒径说道:“这里就是我经常出入的地方,凤暇宫金碧辉煌,这里就像是个丑陋的疤,不为人知。里面没有直通前厅的门,只有从这里出去绕过半个山丘才能到,母亲已经很多年没有踏出这个门了!”
白狄凤神情黯然,看着轻念歉仄道:“这些年委屈你了!”
轻念摇了摇头道:“哥哥回来了,轻念以后就不委屈了!”
这次白狄凤没有反驳,踩着杂草丛生的小路朝着破败的小屋走去,轻念跟在后面说道
“这里是厨房,母亲做饭的地方,每个月我都会到宫中去领米粮,但是因为被人看不起,给的米连宫中下人的都不如。母亲不想争抢什么,就让我不要惹是生非。饶是如此,每次去领月食还要被他们羞辱一番。
这个厨房已经很旧了,下雨天都在漏雨,之前我修过两次,现在已经完全不能修了!
那边是洗衣间,里面通着地下水,只是每次打上来都很费劲,有一次母亲差点掉了下去,还好我及时拉住了。从那以后我就不敢让母亲打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