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说道:“这风笼草是降热的良药,平时药店中会有很多,但是这冬季是高热时期,很多大户人家就会批量采购风笼草,这就导致了药方风笼草的稀缺。这草一般在野外很多,可都在高山之上,如今大雪封山。极是危险,想要找到一株完好的风笼草十分不易。
前几日我出诊在东边小村,有一个孩子就是起了高热,但是没有风笼草却卖完了,无奈下准备进山,但是这一去就没有回来,家里人怎么找都找不到。后来那孩子也因为高热活活烧死了!
所以现在这个情形,你们最好想清楚了,今天这个雪只会比前几日更凶险!救与不救就看你们自己了。”
郎中的话一说,峤父和峤母都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的眼睛中都看到了犹豫。南宫峤不敢说话,他想救风怀瑾,但是又不敢让自己的爹娘处在危险当中。
王员外看出了他们的犹豫,不禁吃惊说道:“你们不会真的打算要上山去吧?昨天一夜大雪到现在都没有停,那雪这平路上都快到腰窝了,更别说山上了。现在上山简直就是找死,又不是亲生的女儿,照顾到这个份上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为了一个外人把自己的性命搭上太不值了。”
王员外因为怕风怀瑾听到,所以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是他不知道风怀瑾耳力极好,将这些话都听了一个清清楚楚。然而风怀瑾心中却十分了然,甚至在她心中也不希望南宫峤的爹娘冒着风险上山,自己这个病,吃了那药还不见得就一定会好,只是一种可能就冒着生命危险上山,别说王员外觉得不值,风怀瑾也觉得不值得。
况且也正如他所说,自己并不是他们的孩子,他们没有责任和义务为自己冒这风险。自己在他们家住了这么久,单是吃鸡都快吃了一个村庄了,更别说其他的细心照料了。他们对自己不是仁至义尽而是大恩大德,就是现在放弃了自己,自己也感激他们。
然而这个时候峤母却倔强地说道:“王员外,您误会了,我为难的不是上不上山,我为难的是怎么上山,在我这里,上山是勿需犹疑的事情,哪怕只有一点希望我都不会放弃的!还请大夫先写药方吧!”
风怀瑾躺在那里,听到峤母的这句话以后,一股从内心深处涌上来的感动充斥着胸腔,这一路上让风怀瑾死的人很多,等着风怀瑾死的人也有很多,但是这样永远都不会放弃自己的人,却只有峤母一个。在她这里,她感受到了从来没有的人间温暖,这种哪怕到生死一线都不会被人放弃的感觉,让风怀瑾心中温暖而踏实。
她很激动,如此被宠爱和偏爱,让她的眼泪从眼角滑落了下来。
南宫峤和王员外一般,震惊地看着峤母,完全惊讶她的话。南宫峤心中也有些不解地看了看风怀瑾,又看了看自己的母亲,虽然不明白,但是仍旧支持自己母亲的行为。
而王员外只觉得峤母一定是疯了。
但是很快峤父也很是镇定地说道:“从南边上山吧,那里地势相对平坦,而且那条路我熟,就是看不到我也知道那段路是什么样子的!”
王员外和郎中都很是意外,想不通夫妻二人为何会对这个陌生的女孩子如此在意。但这毕竟是别人家的事情,他们吃惊之余也只能让他们好自为之,随后离开了。
将郎中和员外都送走以后,峤母来到了风怀床前,温柔地抚摸着风怀瑾的脸庞,随后淡淡地说道
“大年,我和你一起去!小峤你就在家照顾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