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北上帝京,虽然是为了自己及笄,这理由实在无懈可击,但是阿九总觉得并非如此。至少,不全是因为自己,总觉得,母亲隐瞒了很重要的信息。而那,即便自己直接问,母亲也未必说。而自己这里,可以大方说出袁晗,为了躲避相看,但是元玠或许终其一生,阿九也不会对家人们说起。
就这样,阿九能够明显的感受到,母亲和自己,自己和母亲,都有一层看不见的隔膜在其中。由己及人,阿九不会询问母亲因何北上,因为阿九明白,若不是元玠的身份实在不能说,自己何苦瞒着家里人。所以,母亲也是说不出口吧!阿九轻轻地叹了口气,情绪倒也没受太大影响,因为母亲的表现也不像是受了委屈的模样。看来,更多的还是因为杭州官场之上的变动。
“母亲,我想同您说一件事。”
仰面躺在床榻之上,鼻息之间是母亲的甜香,身边是母亲的温暖,晕乎乎的,阿九就要睡了过去。晌午陆大夫人过来荔香院,母女两个便说了许久的话。除了晚膳,食不言的规矩之下,才稍稍歇息。是以,躺在床榻之上,阿九只觉累得慌。眼皮沉重,就要入睡之际,阿九忽的想起了自己可能会有些离经叛道的想法,顿时便没了睡意。
先是轻轻地开了口,听到耳边传来的是母亲轻轻的嗯,阿九迟疑了。尽管母亲回答的快,但是明显,这声音是疲乏的。阿九原本壮怀激烈的想法,在这一刻有些迟疑了。自己这话说完,母亲势必是睡不了了,因为在此之前,从未有过的先例,难免惶恐。
但是宁漾都曾想着继承广阳郡王府,为什么自己不能跻身官场呢?固然女子入朝为官前所未有,但是阿九觉得,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情,其实远远也称不上官场。毕竟最初的想法,只是为了自食其力。当世之人,少有能够通晓拂菻语言的,即便是鸿胪寺专事外交的外交使臣们,也没有几个是精通拂菻国语的。
所以,阿九曾经的灵机一动,却是成了如今阿九摆脱恐惧的救赎,以及将来可能扬名立万的当初。慢慢的,成为可以比肩元玠,能够真真正正在他身侧,再不患得患失的那个携手白头的人。
“我想去鸿胪寺做女官,专事接待各国外交使臣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