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才加入了血牙，是吗？”简颜深吸一口气，“宁可伤害无辜的人，也要发泄你的怒火？”

“怎么会有无辜的人呢？”傅南庭露出白森森的牙齿，面色苍白地笑道，“除了我可怜的姐姐，没有人是无辜的，所有人那些狗屁领导，那些特工里的旁观者，那些任务里见死不救的人，那些为这些蛆虫工作的人，甚至包括我通通都该死！”

“可这是简惜想看见的吗？她若是知道你现在这副样子，她会开心吗？”简颜尽量放柔了声音道，“她只希望你快乐啊！”

“从姐姐死去的那一刻，我就注定不可能快乐了，”傅南庭突然平静下来，神色显得有些恍惚，“下地狱又能怎么样？就算再差，也不可能比这个没有姐姐在的人世更差了。”

“看见你的资料的时候，我一度以为是姐姐回来了，还费尽了心思想把你留在我身边，”傅南庭声音低低的，带着些许自嘲地道，“姐姐说的对，我一直都只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连真实和虚假都分不清楚，从来都只是我在自欺欺人罢了，姐姐早就离开了，就算再像，你也不是她，我早就失去姐姐了，彻彻底底地失去了……”

“我早就该明白的。”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怀表，用手细细摩挲着，脸上的表情似悲似喜，“我花了很长时间去复仇，又花了很长时间寻找活下去的理由，我真的很累很累了……”

少年直起身子，脸上露出一个微笑，

，“我没有骗你，从一开始，我就真的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我本想把所有计划都完成再离开的，”傅南庭无奈地耸耸肩，“可我真的太累了……我整夜整夜地梦见姐姐，梦见她站在河的对岸对我笑，我太想她了，我得去找她，她已经等了我很久，我不能再让她孤独地等下去了……”

“请不要把它拿走，就让它待在我的手心里，跟着我一起离开吧。”傅南庭握紧了怀表，冲简颜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就像他们初次见面时那样，带着大男孩特有的阳光味道。

初次见面时他在伪装，可此刻，少年的眼神里是真的盈满了星光。

在简颜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柄匕首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少年手中，他用足了力气将那柄匕首戳进了自己的心脏，然后慢慢地倒在了简颜面前。

少年眼里落下一滴泪，嘴角却勾起了一个满足的笑。

他的手一直死死地抓着那块怀表，怀表的照片里，面容柔美的女孩正安静地微笑。

那就是少年所一直怀念着的微笑。

简颜渐渐失去了站立的力气，她顺着货架滑坐在地，呆呆地看着少年手中的那块怀表，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不久之后，门口就传来了“砰”的一声踢门声。

叶昇冲了进来，一眼就看见了表情麻木的简颜和地上那一具渐渐失去了温度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