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安宁曾经见过刁娟丽？！

这是不是说明，在这件事情爆出来之前，温安宁就知道自己不是温家亲生的女儿了？！

她转头看向陆墨渊，陆墨渊握住了她的手：“再问问。”

“刁娟丽，你就不曾后悔过么？”夏天晴的声音中有些哽咽。

她蹲下了身子：“夏天晴……又做错了什么呢？她也只是个婴儿，她什么都不知道，好好的人生被你们这么毁了，凭什么你还要这么欺负她呢？”

她似乎是在为自己发声。可她知道，她这是在为那已经死去的原主而鸣不平。

原来的夏天晴是不好。

她的名声糟烂，她的性格乖戾，她白眼狼，她不识好人心。

但也是因为从小到大，刁娟丽的磋磨和折磨，她只有在伤害爱自己的人的时候，只有在发疯的时候才能感觉到自己是存活的。

她是可恨又可怜的。但造就了这一切的，是刁娟丽。

“因为她不是我的女儿啊。”刁娟丽一脸的理所当然：“因为她的存在时时刻刻的威胁着我女儿的地位呢。”

“若是她死了……若是她死了这个秘密就永远不会有人发现。”

刁娟丽癫狂的大笑了起来：“可惜啊，她命硬得很，克死了老夏却自己活得好好的。我每次看到睡着的她，都忍不住想要掐死她呢。”

“要不是有陆家……”

刁娟丽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忌惮，似乎是在疯癫状态下，依旧有些害怕的样子：“要不是有陆家护着她，她早就死在我手里了。一个小女娃嘛，掉进河里溺死，从房顶上掉下来摔死，不都是很简单的么？你说是不是？”

她的眼睛看着没有焦距，可里面纯粹的恶，让夏天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夏天晴忍不住往后靠在了陆墨渊的身上，从他身上感受到些许的温暖才感觉自己好了一些。

“你好狠的心。”夏天晴的声音都在颤抖。

“夏天晴！夏天晴！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我把你养大，你看看你给我带来了什么？！”刁娟丽似乎又疯了起来，她用脑袋咣咣的撞着墙，锁链哗哗作响，随后却是又撕起自己的衣服来，那手臂上和小腿上，全是鞭打的痕迹。

除此之外，还有铁烙之刑的痕迹。

她的手指甲和脚指甲全都被拔出了，血淋淋的，可她像是完全不觉得痛一样，只诡异的笑着发疯。

夏天晴的眼神落在她漏出的一寸寸皮肤上，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是慕容芸。”陆墨渊轻声道。

“衙门的人得了慕容芸的授意，问出了很多你小时候的事情。她很生气。”

“原本按照刁娟丽残杀亲子的罪名，是可以直接判死刑的，可慕容芸不想让她这么容易就死，她说，要让刁娟丽为过往所做的一切赎罪。”

“她用的让人精神错乱的药物会让她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清醒的时候她记得自己杀了儿子，记得丈夫闺蜜的背叛，记得一切不好的东西，糊涂的时候，她会觉得一切都很美好——但是在她觉得最幸福的时候，她会一瞬间清醒过来。”

“就让她在这样虚假的美好和清醒的痛苦中饱受折磨吧。”

“她会受尽折磨而死。”

夏天晴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心中放松了些，还是又提起来了些。

原来，她之前以为的那些悲惨的生活，已经是被人庇护才有的了。

原来，她有无数的可能死在某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