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倾盆暴雨而至箭矢在天际形成密不透风的杀戮幕布,城墙守军们举起齐身大小的盾牌,叮叮当当的撞击声清脆,但没一次声响都令守军心惊胆战。
每一支坠落箭矢的箭头都散发着刺鼻臭味,若是仔细观察还会发现箭头上的污秽。
五百多年前,爆发战役时,两方军人都会将箭头涂抹人或兽的便溺,用尽全力射出的弓矢即使没有击杀敌人,在医学欠发达的那个时代,后续带来的感染也会夺走他们的性命。
不少士兵都被涂有污秽物的弓矢击中,毕竟这箭阵如狂风暴雨,即使带着雨伞,雨天也会淋湿身体,同理,盾牌也不是完全安全。
现在的医学远比百年前发达,至少在各种药剂的安抚下不用担心暴毙。但是对于便溺的感染,仍会遗留下后遗症。
因此中箭的士兵都惶恐的畏缩在盾牌之下,等下医疗兵的支援。
身着厚实灰衣的医疗兵们背着医疗险箱,大跨步跑到中箭士兵们的身前,为士兵的伤口涂抹药剂,接着包裹伤口。
温图尔库的医疗兵并不多,幸而敌人的轻骑兵数量也只有五百人,每人拉弓搭箭,也不过七八次。
因此中箭的士兵也没有太多,不过即使这样医疗兵们在四个城区的城墙上绕着四方形来回奔波,也跑断了腿。
要是等到敌人的大部队发动猛攻……这些医疗兵现在已经不敢想象他们将面临的天大工作量。只能期望总督召集城内的医生来帮助他们。
守城军也不会任由轻骑兵们在城墙下叫嚣。他们的反击便是身旁的重型火炮以及箭矢。
士兵们拉弓搭箭,秀儿克长弓威力与草原民族时代流传的弓矢不相上下。
但守城军占据高处,与轻骑兵不同,轻骑兵只需要朝着天空射击便可,因为守城军密集而聚,即使胡乱射击,最终也会落在城墙。
而轻骑兵们只有五百多人,加之为了获得广阔视野,温图尔库市将城外的树木尽数清理,站在城墙远眺,只会有一望无际的空旷草原和数条绵延百里通往温图尔库的大路。为轻骑兵提供了可以充分发挥的平坦场地。
想要凭着弓箭击退这股机动性灵活,并且在地势方面得天独厚的轻骑兵就必须拥有大量弓箭。然而守城军资源有限,因此他们注定只能龟缩城内等待长苑的援军。
马萨德独自矗立在瞭望塔上,他看着温图尔库城外的远方,天际尽头的低垂边缘已经泛白,那里是南方,白昼来的比温图尔库早上一点。
本该静谧的,夜色下的平阔草原被震耳欲聋的炮火声所打破。这一切都归因于人类的贪欲,无休止的仇恨。
马萨德看着这广阔天地出神。
温图尔库城外完全没有村庄,因为这里的游牧民族和本土匪帮经常出没,单凭一个村庄的武力,即使有村镇骑士坐镇也无法保全村庄。
草原唯一的人烟便是沿着铁路来玩的商队和奔驰而过的列车。
马萨德有些怀念这里,自然在台玻草原茁壮的生长。台玻草原人烟稀少,空加上以农业为主,很少有重工业企业,因此早晨起床,连城中央的总督府都被浓郁的鲜草味包裹。
虽然马萨德看起来五大三粗,但不经意间也会流露着文人的气息,他这个浓眉大眼的男人曾经年少时痴迷于萨尔琪的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