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束发吗?”季风聿轻声问道。
阮轻月呆呆地看着季风聿,机械地点点头。
季风聿便坐在一旁的栏杆上,将手中的梳子递给了阮轻月。
阮轻月站在季风聿身后,慢慢地梳着他的长发,阮轻月心头突然冒出了一句诗“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季风聿的头发握在手上就像绸缎一样顺滑,阮轻月觉得那梳子一下一下的,根本不是在梳头,那是在梳自己的心。
阮轻月给季风聿束好了发,将簪子插好,她有些不舍地松开了手。
季风聿站起身,轻声朝阮轻月道了一声谢,然后两个人就一前一后往门口走着,谁也没有说话。
走出了汤泉宫,阮轻月回头望着这座奢侈的宫殿,因为少了皇帝的恩仇,竟然显得有些落败,那高挂的红灯笼似乎也没有明亮了。
“真像《千与千寻》的宫殿啊!”阮轻月感概了一声。
季风聿走到阮轻月身边:“《千与千寻》是什么?”
阮轻月偏过头,笑着看向季风聿:“你倒是好学,什么不知道的都要问一遍。”
季风聿不置可否,对于那些自己不懂的事情,不耻下问才是正确的选择。
“是一个故事,我很喜欢里面的一句话,‘人生就是一列开往坟墓的列车,路途上会有很多站,很难有人可以自始至终陪着走完。当陪你的人要下车时,即使不舍也该心存感激,然后挥手道别’。”阮轻月神色惆怅地看着那处宫殿,轻声说道。
季风聿并不太理解阮轻月这番话的意思,可是他能感受到阮轻月在这番话之后的悲伤。
“我不希望那个陪着我的人下车,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会紧紧抓住他,不会放手!”阮轻月自嘲地笑了笑,她眼眸深处泛起一股忧伤,淡淡地说着。
季风聿若有所动地看着阮轻月,他觉得自己心里面似乎有什么被融化了,露出那些柔软。
阮轻月似乎一直沉浸在那悲伤中,一直到回到客栈,她都是郁郁寡欢的样子,到了客栈也是连夜宵也没胃口,直接就回房睡觉去了。
“这是怎么了?给她准备了脆饼也是看都没看一眼。”阿轩看着琳琅,不解地问道。
“刚才说了一个千与千寻的故事,然后就变成了这样了。”琳琅小声地说道,她也不太明白为什么阮轻月会变化这么大。
阿轩恍然大悟,轻轻地摇了摇头,在一行人不解的眼神中,笑着解释道。
“她就是多愁善感,因为那个故事比较厚重,所以她多想了一些,然后把自己想得不痛快罢了。”
季风聿担忧地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他一直以为阮轻月是一个大大咧咧,举止轻浮的姑娘,今日却是第一次看到她露出这样脆弱的神情。
每个人都有悲伤,沉重的或者浮于表面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悲伤躲在心里,藏在骨子里。越是看上去开心的人,背负的悲伤就越多,他们习惯了用自己的笑脸来躲藏,可终有一日,在某个无人知晓的角落,他们会被悲伤吞噬,眼泪会爬满他们曾经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