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聿找到阮轻月的时候,阮轻月正抱着膝盖蹲在聿王府后花园的一颗梅花树下边。
寒冬未过,来自朔北的寒风吹得花朵在枝头摇摆,似乎下一秒就会掉下来。
阮轻月一袭素衣在雪地中颇不起眼,似乎和整片雪地融为一体,她红通通的鼻子正在抽噎着,豆大的眼泪还没有落下就在脸上结成了小冰珠。
季风聿脱下自己身上披着的大氅,盖到了阮轻月身上,心疼地看着阮轻月。
阮轻月抬起早已经哭肿的眼睛,扑到了季风聿的怀里,放声痛哭道:“阿聿,我做错了吗?我是不是做错了?”
季风聿轻柔地拍着阮轻月的后背,从怀里掏出手绢,擦干净了阮轻月脸上的眼泪。
这件事情又能怪谁呢?阮轻月也是一片好意想要帮助绵绵姑娘,可是没有想到绵绵姑娘会这般刚烈,竟然触柱来换取自己的清白。
“不怪你,不是你的错,是欧阳锦太狡猾了,真的不是你的错。”季风聿着急地擦着阮轻月的眼泪,轻声哄着。
阮轻月眨着满是泪花的大眼睛看着季风聿,委委屈屈的样子看的季风聿心都碎了。
季风聿拾起阮轻月头顶的一片梅花花瓣,轻轻地将花瓣放到了阮轻月的掌心,他带着温柔的笑。
“你看枝头的花,一地零落,可是是否是花自己想要任东南西北风吹落成泥呢?。你若是不舍这花落花谢,那你只能改变风,让它变得温柔,让它不再吹打着这些娇弱的花罢了。”季风聿看着阮轻月,认真地问道。
阮轻月一怔,呆呆地看着季风聿,其实季风聿问的这些话都是在提醒自己。
阮轻月不是不知这件事情其实不能全怪在自己身上,可是那处心底的柔软还是在痛,还是在责问如果不是自己提出状告欧阳锦,或许绵绵不会面对那些人的苛责。
如果绵绵不面对那些人的苛责,或许她只会伤心难过,孤独终老,而不是一头撞在了柱子上,只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
季风聿明白阮轻月心软,遇到事情总是喜欢往自己身上抗,只好随她去了,只有让她自己想开才好。
“天寒地冻,别伤了身子,想哭也要回去哭吧?”季风聿扶起阮轻月,不求能说服阮轻月,只求能够让她照顾好自己了。
阮轻月在那树下蹲了半天,猛然起身,只觉得腿一软又坐回了地上。
季风聿看着阮轻月那狼狈的样子,只好蹲下身子,抱起了阮轻月。
阮轻月看着季风聿那精致的下巴,似乎难受的心也好多了,她小心地将头埋在了季风聿的怀里。
将阮轻月抱回了自己的房间后,季风聿小心地嘱咐了几句正在服侍的红豆。
“给她煎一副驱寒的药,别得了风寒。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吃甜食,嘱咐后面小厨房做点糕点和桂花羹。不过也要看着她,万不可暴饮暴食伤了胃。”
红豆小心地记下了,心头却是惊涛骇浪,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冷面王爷这般温柔地对待一个人,看来王妃还是深得王爷喜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