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深夜,露水打湿了石板路,热闹非凡的街上只剩下零星两家店铺正在收拾东西,整个京城都陷入了寂静和沉睡中。
几道人影从城脚下闪过,若是不仔细看,倒还真看不出人影,只当是几团月光衬的暗影。
城门的角门发出吱呀的声响,打破了此刻的宁静,但把守城门的护城军都屏住了呼吸,并没有紧急地进入备战状态。
那几团黑影从角门闪了进来,那扇把手森严的城门再一次关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黑影沿着街道一路狂奔,兜兜转转,在城中的胡同里面窜来窜去,就像是身后有追兵一般,在城中转了大半圈,才小心地绕到关雎阁门后。
关雎阁作为京中最大的酒楼,此刻也熄了灯,没了白日里的喧嚣和红尘味。黑漆漆的酒楼就像是一只沉睡的凶兽,看起来安静而又平和。
阮轻月静悄悄地候在后门,看到那团黑影朝自己跑来,她挥挥手,身后的影卫瞬间围住,护送着那群人进了关雎阁。
阮轻月等人并没有点灯,而是趁着黑摸索着来到了关雎阁的秘密地下室,那里早就点上了蜡烛,灯火通明。
影卫将自己背上伤痕累累的江晚枫放到了床上,神医早就准备好开始检查他的身体。
“青阳,让姐姐看看怎么样?”阮轻月担忧地拉过阮青阳,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不过短短数十日,这孩子就瘦了。
阮青阳有些尴尬地往后退了几步,这几日逃难哪里还顾得上少爷架子,浑身都是血水和泥水,阮青阳闻着自己身上的味都觉得恶心。
“熊孩子,还怕姐姐嫌弃你吗?”阮轻月责备地瞪了阮青阳一眼,一手揽过阮青阳的肩,另一只手准备揽住顾长留。
阮青阳眼疾手快,一把将阮轻月的手拍掉,担心地拉着顾长留后退了几步,轻声道:“他伤了肩膀。”
阮轻月目瞪口呆地看着阮青阳,看来这一趟倒是让这两个人摒弃偏见,成了好朋友。
顾长留尴尬地笑了笑,不漏痕迹地将阮青阳的手从自己的身上拿下来,随意地说道:“行了,不就是替你挡了一刀吗?至于吗?”
阮青阳冷着脸,神色严肃地望着顾长留,认真地说:“至于,你救了我,我一定要还你这个情。”
顾长留倒是无所谓地耸耸肩,这种救命之情还或者是不还,对他来说倒不是很在乎,所以也就随便阮青阳了。
“不过,你们这一路肯定很辛苦吧?”阮轻月瞧着两个都脏兮兮的人,心疼地说道:“快去洗洗,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吧。”
几个小厮走上前,带着阮青阳和顾长留去洗漱更衣去了。
“咳咳。”阮轻月强忍着嗓子眼的甜意,将血吞了下去,她不漏痕迹地拿出手绢,小声地咳嗽着。
自从那日服了强效的药之后,阮轻月的身体一直不是很舒服,不知道究竟是药效太强了还是因为补天石的缘故。
“大夫,晚枫兄怎么样?”季风聿头一次在神医脸上看到这般凝重的神情,一时间心提到了嗓子眼,颇为担忧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