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后北边的朔风分外凛冽,如刀子一般割在人脸上,纵然是围着毛皮围脖,依旧察觉到瑟瑟寒风将人吹得消瘦。
外边是冰天雪地,寒风刺骨,屋里面点着炭火,插着暖房送来的鲜花,竟如春日一般明媚温暖。
“啊……还是屋里头暖和。”阮轻月将身上披着的大氅递给身后的红豆,打了个哆嗦,搓着手道。
红豆接过大氅,在门外将衣服上的雪抖落干净,这才掀开帘子进了屋。
阮轻月急忙走到桌子旁,拿起一个鎏金花的茶杯,在炭盆上一直温着水,此刻喝下一杯温热的水,便好像是三月春风入怀,心情舒畅。
“入了冬,主子就愈发疲懒,今日暖房培育的桃花开,主子都只是小瞧了一会儿,便回来了。”红豆见阮轻月那般懒散,禁不住苦笑地唠叨两句。
阮轻月将手置在火盆上,烤着手,鞋袜被地上的大雪浸透了,此刻难受得很。
“暖房的花有什么好看的?终究不如四月芳菲,十里桃香,有何趣味?”阮轻月懒懒地脱下鞋袜,光着脚搭在一旁的美人塌上,眨着眼睛,不屑地说。
“分明是主子嫌麻烦……”红豆端了一盘新出锅的糕点放在阮轻月的手边,微微弯下腰吐槽道。
阮轻月尴尬地笑了笑,这暖房培育桃花难得,季风聿也准了前朝大臣携家眷进宫参观,如此一来,那些夫人小姐纷纷找自己套近乎,实在是烦。
“女官一事虽说皇上颁了旨意,奴婢见京中大臣其实并不是很支持,朝中大臣之女颇具才名者众多,却不曾听说有人报名参加。”红豆念起此事,颇为忧心。
阮轻月一口咬着糕点,一口喝着茶,脸上也是露出一丝担心,这对女子的束缚是几百年来根深蒂固的,只怕是自己小瞧了这规矩的顽固性。
不过,阮轻月倒是不太担心报名一事,毕竟是有官职,有官响,想来定有人愿意一试,毕竟这可是飞黄腾达的好办法。
“朝中大臣个个都是人精,如今不过是在观望罢了,若真是入仕的好路子,只怕他们才不会将机会让给旁人。”阮轻月摇摇头,轻松地勾着嘴角笑了笑。
见阮轻月并不担忧,红豆便不再多言,拾了阮轻月的鞋袜去,又换了一双新的放在阮轻月的美人塌旁边。
“已经四日不曾收到青阳的消息了,会不会出什么事?”阮轻月有些担心,虽说松州距京城颇远,两个人就算逃命,也不会一点消息都没有啊。
就在阮轻月沉思之时,主殿的帘子被掀开了,那外面伺机许久的寒风一股脑地撞了进来,害得阮轻月打了一个寒战。
阮轻月抬起头,便瞧见满脸胡茬,挂着两个眼袋,打了蔫的季翎直直地立在自己门口。
阮轻月一惊,季翎与季风聿一样都是风雅之人,素日里对仪表衣服都是力求整洁,可这副放浪形骸的模样倒好像是大彻大悟了一般。
“在门口立在作甚?快点进屋坐吧。”阮轻月此刻也是有些心虚,那日她为了能够让凌子轩和季翎在一起,便是没有将凌子轩身份完全说明,这才有了今日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