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需要附上解释吗?”德才问道。“城狐舍鼠占据窟穴,恶虎毒蛇横行九衢。不管上天有眼明鉴,只知贪污搜刮地皮。官像野鸭肥如瓠瓜,民似鱼肉踏作烂泥。苛捐杂税谁敢质问,空盼清官伸张正义。”
德才一字一句得解释道。这首诗用“狐鼠”“虎蛇”作比喻,揭露官吏独霸朝政、肆意横行,诗中贪官污吏狠恶的形象,不正是暨阳县令的真实写照吗?
而最后的诗句说百姓敢怒不敢言,只盼有一个清官伸张正义,宴席上的官员们听了都气得暴跳如雷。
县太爷的脸上更是红一阵,白一阵的,有气又发不出来,而崔老爷站起来用手指着德才:“你......你这个臭小子.......居然用别处道听途说的诗句来欺瞒本官.....”
崔老爷生气得吼道:“你不知道违犯纲常是何等重罪吗!”
“纲常是指三纲五常人伦之事,您让我作诗,我只是听从你的吩咐而已!”德才却缓缓说道。
“快把他们都给我拉到官衙去,快啊!”崔老爷气得大叫道。
“出事了,出事了,大人......”忽然有衙役急匆匆得跑过来。
“出什么事了?这么急慌慌的。”县令问道。
“大人,左相大人带着一具尸体紧急返程了!”衙役喘着粗气说道。“那具尸体,怕不是.......”他凑到县令的耳边轻声说了什么,而崔老爷在一旁听了也惊讶得捂住了嘴。
“这事......这事该怎么办啊.....”县令看着崔老爷着急得问道。
“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崔老爷也有些发抖,“快把宴席都撤了,快点!”他忽然大声吩咐下人们。
“快走,快撤了!”管家也在一旁帮忙吩咐。“快都回家!都回家去!”
而德才见了,拉着萋萋的手离开了。众人也都匆匆忙忙得离开了。
走出院子不远,萋萋一把甩开德才的手:“你放开!”
刚刚的德才让她觉得像变了一个人,她的心里有很多疑问,会不会是德才的记忆恢复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从哪里听来这种诗句的?又是怎么知道纲常罪的?”萋萋心里一连串的疑问,德才到底是什么来历,他到底是什么人.......从前萋萋从未想过的这些问题,都出现在萋萋脑中。
“我若是知道怎么回事,又怎么会是丧失记忆呢?”德才并没有回到,而是看着萋萋缓缓说道。
德才现在的脑子里只有当时萋萋要向前去斟酒的动作,他的心里一直似乎憋着一股莫名的火气,脸色也一直有些深沉,而萋萋却并没有发觉。
“你不知道顶撞县太爷的后果吗?我们两个都会被挨板子!”萋萋觉得德才刚才太过鲁莽,县令早已经与崔老爷狼狈为奸,和官府正面对抗,只能是鸡蛋碰石头,这样的事情,她见得多了,也逐渐学会了与人周旋。
“德才,你不知道,从前有人就因为得罪了县太爷,结果被拉去下葬了!”萋萋一脸后怕得看着德才,她心里自然得不想德才陷入危险,或许是因为德才是她和爹救的,所以自己才会担心他的安危......萋萋自己归结道。
“现在这不是好端端的没事吗?”德才却一脸不以为然,他的心里那股莫名的火气,不仅迟迟未消,而且似乎越来越压制不住,而萋萋却还在说着:
“虽然是这样.....”
“那你打算怎么做?”
萋萋还想说什么,结果被德才出声打断了,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压迫感,眼神晦暗得看向萋萋。
德才边说边慢慢走近萋萋,萋萋不自觉得往后退,一下子退到了身后的石墙上,她赶忙用手肘撑住石墙。
眼前,一股男性气息铺面而来,不似村里那些男人整日的一身汗臭味,德才身上的气息清新干净而令人心动,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萋萋竟然有些心慌,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
但是,萋萋就是感觉紧张,她将视线移开,不敢看他的眼睛。
现在的他让她觉得陌生而具有吸引力,德才颀长的身材在夕阳下投下的影子将她笼罩在其中,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