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来戏弄我……”林平安怒瞪着他,一张吹弹可破的脸蛋红扑扑的,也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生气才涨红的,她的眸子滴溜溜的转了几下,佯装发怒道,“谁要来管你的死活。”
罢,林平安便提着衣袖,在阿忍的搀扶下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谢筠被她逗得忍俊不禁,他只是随口挑拨一句而已,不想她便又气呼呼的鼓起了脸。
不多时,不离已经准备好马车,停在了谢宅的门口,谢筠跨马而上,四人趁着色尚且还亮着,便早早的返城去了。
一路之上倒也顺畅。
分明只是一日未曾回府而已,林平安却仿若觉得自己在外面度过了好几个春秋。
快到城门之时,谢筠让不离停了马,对林平安道:“我如今不便出现在林府里头,就让不离送你回去。若是林太师问起来,也好让不离替你回个话。”
林平安轻轻颔首。
谢筠想得果真十分周到,他与她到底是男女有别,若是走得太近,会引来沈氏她们的怀疑,而不离只是个下人,这就好办多了,既不会暴露她与谢筠的关系,又能解答是被他顺路救起的。
想到这一路以来经历的磨难,又想到谢筠那日被林柔月所抱着的样子,林平安不由得也打趣的问了一句:“只怕你不是因为不方便,而是因为惧怕我的四妹?”
一听到林柔月,谢筠英俊的脸上立马黑了三分。
林平安忙掩嘴一笑:“我是笑的。那今日我们就在这里别过。”
“嗯。不离,照顾好她们。”谢筠勒住马首,叮嘱了一句,便看着不离坐上了林平安的马车,替她与阿忍当起了马夫。
直到马车颠簸着走远了,谢筠才收回视线,上了自己的马车,往京城谢府的方向而去。
林平安回到林府时,门前的灯笼都已经被点亮了,还有两个门童站在两旁站岗,林平安并没有马上下车,而是伸手撕扯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和头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狼狈一些,阿忍明白她的用意,当下也效仿着做了。
主仆二人气喘吁吁,一副心有余悸,刚经历过一番劫难的模样。
此时早就已经过了林府之中的晚膳的时辰,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林德沉应当正在瀚德院里打坐凝神,不过她让陈氏传了假话回来,不定林德沉与诸位姨娘们此刻都已乱了套了。
林平安的猜想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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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之中,此刻是有人欢喜有人悲。
晚膳,所有人都几乎都没怎么动筷子,草草扒了几口之后,就在林德沉的召集之下聚集到了经堂之中。
林府的这个经堂,当初是命京中有名的匠人所造的,开光那日,还请相如法师来做了法,不过自从后来相如法师出了那荒唐事之后,林府中便很少有人到经堂里来了。
经堂的外头供着观世音菩萨,偏侧的耳房,则是用来供奉家中亡灵的灵牌。
原本灵牌都是应当供在宗祠里,奈何没有贡献的女子死后也多半都是进不了家族宗祠的,更何况林平安还是个庶女,能为她设立灵牌便已是林府的人仁至义尽了。
此刻,林德沉正负手站在观音像前,虔诚的低着脑袋,不知道是在惋惜,还是在沉思。
沈氏手持着念珠,低眉敛目,嘴里还在轻叹着:“造孽,真是造孽啊。平安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会遇上这等事呢?”
其语气之中伤心的程度可谓是令闻者伤心听者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