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林平安便和王氏手挽着手儿进了芳院里去。
林平安掌心里包裹着王氏那只冰凉的手,这只手比起林平安苏醒过来之后第一次握着的时候已经好了许多,至少不再是一层骨头一层皮了,再细看王氏的脸容,昔日那张没有什么血色的脸庞如今也在铁珍的悉心调养之下耳边的红润了许多,已经是有些肉嘟嘟的了。
看着母亲王氏的身子日渐健壮,林平安的心里难得涌现出了一些高兴的感觉。
林平安拉着王氏在堂屋里坐下,又吩咐了丫头们去给王氏准备茶水,而后才开口道:“母亲的手怎生跟冬日里的冰一样的凉?还需多多补血才是啊。铁珍,一会儿走的时候,多带些燕窝和红枣回去,给夫人煮着吃。”
铁珍细细的道了一声“是”。
王氏却只苦笑着摇了摇头:“平安,母亲没事。倒是你,方才你去了瀚德院那边结果如何?听闻你父亲一归来就来找你了,莫不是你闯了什么祸?”
王氏实在是怕极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不正是这样被加害过来的吗?分明是什么也没做,却被冠上这样那样的罪名,而后一步步的从正室的位置被逼迫到连一个丫鬟也不如。
王氏并非是那种争强好胜之人,所以面对着这一切不公和陷害,她只能选择认命,她向林德沉妥协下来的唯一条件就是——不要再伤害林平安。
只要不伤害她的女儿,她什么事情都愿意做,什么牺牲都愿意付出。
可看样子,林德沉这些年来却并没有能好好的保护好他们的女儿。
王氏心疼的凝视着林平安,一面责怪自己这个母亲太过无用,一面却又只能束手无策。
林平安回望着王氏,只俏皮的眨了眨眼,起身在王氏的面前走动了一圈:“母亲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父亲并没有拿我怎么样。母亲放心,平安现在已经能够自保了。”
非但如此,她还能凭着自己的能力保护好王氏这个母亲。
王氏又仔仔细细的在她身上摸索了一番,见林平安果真是毫发无损,压在心坎的那一块大石这才算是彻彻底底的放下。
林平安笑了笑,便将这个话题给蒙混了过去,刻意未曾传达林德沉所说的那些话。
此时,石榴已经端上了红枣茶,恭敬的摆放在二人面前。
王氏小心的吃了一口,眼前又飞快的掠过了一幕幕的画面。她虽是深居在玉香院里,但近来林府里头发生的事她都听铁珍说了,林君浩被遣送到了大漠,沈氏患了烂喉痧,林梦双与林柔月先后落了水,还有林梦双身旁的嬷嬷与外头的地痞流氓通奸……身在这个大宅院里的女眷,没有人能明哲保身,所有的人……都没有什么好的下场。
王氏心中隐约觉得有些不安,她好像有一种直觉,这些事全都跟林平安有关。
林平安看着她独自陷入沉思,不由得眨了眨眼问道:“母亲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