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节这一路上都在想相修然为什么要请他们回到相府,他在走下马车,踏进相府时还在想着这件事,但直到相修然站在他的面前,他也没想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悄悄地看了眼纪庚辰,这个道士似乎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他这一路都在打听今晚相府做了什么菜,还有相府客房的床够不够柔软。
官兵与相府的下人倒是很愿意回答他,因为这些事他们都很了解,所以他们回答的,往往比纪庚辰问得还要多。
但这种愉快的闲聊并未持续太久,时节与纪庚辰一见到相修然,相修然就将这些下人遣散了去。
相修然瞧着纪庚辰,笑道:“纪道长果然是青年才俊。”
纪庚辰道:不敢当,不敢当。”
相修然道:“老朽一直就听说纪道长年轻有为,早就想见上一见,是故一听说时节与纪道长在都城之中,就急忙派人去请。”
纪庚辰道:“这件事就是相爷做得不好了。”
相修然道:“哪里不好?”
纪庚辰道:“相爷请我们到府上来,本是件好事,可为何要以人家老板的身家性命相迫?”
相修然道:“这件事,只怕是那些官兵一向蛮横惯了,擅自做主吓唬店家的。不过纪道长放心,既然你提及了,我就一定会彻查此事,给那老板一个交代。”
纪庚辰用胳膊肘怼了时节一下,笑道:“你看,我的面子还蛮大哩。”
时节苦笑道:“是是是,纪道长面子大。”
相修然看着时节不大乐意的模样,便笑道:“时节,你以为我请你们来是反悔了?”
时节道:“不敢。”
相修然道:“你们在北墟惹了事,又不能回衍生堂,眼下你们只能在都城周围流窜,可想过自己能躲得了几时?”
时节道:“公选也就在这两天了,躲上两天,并不能算太难吧。”
相修然道:“你又不肯听北墟的话,还得到了纪道长的支持,在北墟眼中你可比楼兰还要危险,所以越是临近公选,你们处境就会越糟。”
时节道:“那丞相大人请我们来,又是何意?”
相修然道:“我既然已经答应你父亲要照顾你,自然不能让北墟再继续追杀你。”
时节道:“这种事丞相大人只要动嘴说说就行,何必将我二人带到相府?”
相修然道:“北墟的势力遍布都城,你不住在我这里,不就等于给了北墟暗中刺杀你的机会?”
时节道:“有纪道长在,只怕他们也很难得手。”
纪庚辰笑道:“这话不对。”
时节道:“哪里不对?”
纪庚辰道:“你想啊,衍生堂如今对你来讲无异于龙潭虎穴,等你回了家少不了要我出手的地方,眼下我若是为了保护你而受了伤,岂不是白白便宜了楼兰?”
相修然闻言点头道:“纪道长看事情果然目光长远,我眼下叫你们回到相府,也正是为了让你们能有机会养精蓄锐,以备公选之事。”
纪庚辰道:“他眼下回不得衍生堂,可我却回得去陈道长身边,您老将我也叫来,不光是为了让我放心吧?”
相修然笑道:“主要还是为了叫你放心,不然时节独自来我这里,你肯定会费一番心神来打探我的本意。但其他的事嘛,也有一些。”
纪庚辰道:“相爷既然有事,不妨直接说出来,有能帮忙的在下自当尽力。”
相修然道:“这事不知纪道长可否借一步说话?”
纪庚辰道:“好。”
相修然对下人道:“带时节少爷去园内等候。”
时节道:“这事我听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