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不出手是因为他不屑出手,前六十年他一心向佛,曾经当过苦行僧横穿孔雀国一路传佛理劝人向善,佛法高深举国闻名,在向佛人眼中他是大师,然而在不信佛人的眼中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僧人。
后来他成了孔雀国人心中的当世佛陀,他觉得自己已经功德圆满,尽知佛理之时,便一心等着去往西天极乐,只是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他的视线开始模糊,他的手脚开始无力,他时常会感觉困顿,发展到最后他甚至在讲经之时,都会不自觉的睡去,于是渐渐有人传言,大师老了已经快死了。
死?当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字眼的时候,那早已波澜不惊的心境竟然产生了波动,佛不是把这个叫做成佛吗?死是什么?死便是自己现在这幅模样吗?
于是他越来越恐惧成佛,也越来越畏惧死亡,直到那个人的出现。
他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来自何方,当那个黑衣人把那阴阳调和法门讲述给自己之时,其实他内心无比厌恶,这个所谓的修真法门可以让自己腾云驾雾,自在逍遥,可是那又如何?这些在佛的眼里都是虚妄,当他挥手驱离此人之时,他却说了一句话,这句话改变了他的下半生。
“修炼此法可得长生。”
他终于不再害怕死亡,用来交换的是那些女子的眼泪,起初只是一些信徒,后来他便开始宣扬男女知道名曰欢喜,在信佛之人眼中,佛陀是不会错的,于是这几十年来,寺庙中多了很多为了参悟欢喜的僧人,也多了一个特殊的角色“圣女。”
他现在已经对那些女子的眼泪及哀嚎视而不见了,为了佛,牺牲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所以当他默许了身边之人举起了长刀,即便这个人心中并没有佛。
狞笑过后,那个白衣男子依旧坐在墙上笑着看向众僧,那个举刀的红架势仍然狞笑着往前跑了两步,似乎并没有看到那个男子一般,只是他踏出第三步之时,脚歪了歪,普通摔倒在地,他看到自己的脖子似乎正往外喷着红色的液体,他伸出手摸了摸,又闻了闻,这是血的味道,原来自己的血也不太好闻呢,带着这个想法他眼前一黑,再也没有机会爬起来了。
“啊!”婉儿看到身前几步之人莫名其妙摔倒后竟然开始喷起了鲜血,她一个还不到十六的女孩又怎么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尖叫起来,旁边的宇晓连忙用手遮挡住她的眼睛,深深看了那个坐在墙上的男子一眼,他是如何出刀的,自己竟是竟是丝毫未察觉,露珠儿自然不在意这些,与其说她冷血,不如说她是随了梦冉的性子,对于杀人她一向是不以为然,此时她只是兴奋加自豪,这个徒弟可算是给自己这个师傅长脸了。
王伯原本站在的身躯此时也紧紧靠着墙壁,否则他早就摔倒了,这个买卖人何时见过这样的阵势,之前拿刀杀人也完全是凭着一腔热血而已,热血褪去,当看到真正的死人,他就开始害怕了,只是女儿在身后,他怕不得,于是便靠在墙上强撑着。
马蹄声来,那是武伯牵着叶阳的马赶到了,叶阳老远便看到了此处人影,心知不妙便先行用轻功赶至,武伯自然慢了半拍。
“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老和尚好像并未在意那死去的白袈裟,似乎刚刚自己才抚过此人的脑袋便已经不认识了他一样。
“哦?原来你会说中原话吗,你是要跟我讲佛法吗?”
“施主你出刀杀人,阻圣女侍奉佛祖,着实不该。”
“佛祖?你是指你吗?还是哪个正窝在某处的老秃驴?”
老和尚似乎对他的嘲讽并不在意,他眯着的眼皮动了动开口说道:“侍奉我,侍奉佛,有何不同,佛本无相,等我前往西天之时,佛自然记得她们功德,自会渡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