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秋光留不住,满街红叶暮。
又是过重阳,台榭凳临处。
茱萸香堕,紫菊气。
飘庭户,晚烟笼细雨
雍雍新雁咽寒声,愁恨年年长相似。”
时光如流水,又是一年重阳日。尽管岁月早已被腐蚀的锈迹斑驳,但九月九日这样一个日子又不得不让你想起那些已消逝的人和事。流年中总是有许多让人不甚伤怀的季节在岁月里无法躲过,重阳节给予李子勋的是对故土更多的眷恋,是对亲人更为深远的想念,这份情感是如此无助如此让人倍感凄楚。
今天,李子勋和紫竹比往常要起的更早,两人早早来到店铺开始准备今天要卖的包子,而愚明依然还在睡梦中,李子勋无意打扰他的美梦。
今天不仅是李愚明他们起的格外早,益州城的百姓也都是一样,各家店铺也比往常开门更早,因为都想着早早的开门做生意,然后提前关门回家好好陪陪家人,祭奠先人。
李子勋二人准备的包子还是如往常一样热销,不到早上九点就已经销售一空,李子勋也没打算重新做,因为他还有着其它的打算。和紫竹将店铺清扫干净后,就早早的回到了住处,此时愚明已经洗簌完,自己穿戴好的坐在自己的房间中看着李子勋为他准备的各类书籍。
三人吃完早餐后,带着昨晚准备好的祭奠用的东西打算去一趟张家寨,今天是重阳节,他们也该回去看看了。
雇了一辆马车来到白云山脚,打发走车夫,三人拿着东西来到熟悉又陌生的张家寨大门口,上次过来,这里还剩下整个寨子的轮廓依稀可见,可现在只剩下残垣断壁,焚烧过后的木梁和石墙七零八落地散落在杂草中,如果是晚上,相信没几个人敢过来。
李子勋三人也没有进去山寨里面,里面的人都已经被官兵收殓,所以也没必要在进去徒增伤怀。将提前准备好的香烛点燃插在山寨大门口,撒上几杯菊花酒,三人跪下对着山寨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算是这世上活着的人对于他们唯一的祭奠。
祭奠完后,三人来到山寨后山王嫂所葬之处,虽然时间没过多久,但新坟已经开始长起杂草,山寨时间还没过去多久,之前李子勋一直不敢带着紫竹二人回来山寨,就连王嫂所处的后山也没有过来过,知道今天,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而且又是重阳,所以李子勋就准备好今天过来好好祭奠一番。
三人将坟墓周围的杂草清楚干净,让此处不再显得那么阴深凄凉,而且有着李叔相伴,想来王嫂也不会显得寂寞,黄泉地府也能有个人相伴,只希望他们来世能投个好胎。
将祭祀用的东西摆好,插上点燃的香烛,倒上几杯菊花酒,三人跪下郑重的磕了几个响头,李子勋看了眼旁边跪着的愚明,对着王嫂的墓说:“王嫂,我带着愚明还有紫竹来看您了,这么长时间才来也不知道您有没有生气。”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我们商量好的包子铺已经开张了,生意意外的好呢。没有您的帮忙,每天我跟紫竹都忙不过来。愚明这小子很听话,也很聪明,我教给他的学问都能很快学会,他已经七岁了,我打算将他送去书院,让他系统的学习,您放心,我一定会将他培养成才。”说完,李子勋又深深的磕了三下。
“王嫂,您在那边过得好吗?我现在都成姑爷的妹妹了,愚明也已经成为了我的侄子,都不知道您会不会介意。对了我现在改名叫李紫竹了,是不是很好听。”紫竹笑着说,但话中却开始带着死死哽咽,“我现在跟着姑爷能学到很多的东西,我已经放弃了学医,打算跟着姑爷好好学习经商,想着以后能够帮着姑爷好好抚养愚明长大,望您在天之灵保佑我们。”紫竹说着说着泪水就忍不住的往外流,李子勋赶紧拿出手帕为她擦干眼泪,抱着她,用手轻拍她的后背。
“娘,您在那边见着爹了没有?他是不是还是老样子?我跟着李叔这段日子学到了很多东西呢。我已经能背全《三字经》了,我背给您听。”愚明说完清了清嗓子,开始朗诵起《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好一会才完整的将一篇《三字经》背完,此时的愚明已经是泪流满面,哽咽的说:“娘,我是不是背的很好,我可是要考状元的,您还记得我跟您说过会为您争一个诰命吗?虽然您已经不在啦,但是我还是会努力的,因为李叔说诰命是可以追封的,我一定会为您争到这个诰命。”此时愚明已经开始有些泣不成声,哽咽已经开始变成大哭,“娘,我想您啦。您有没有想我?您还记不记得我?娘啊.....”说完,愚明整个人都已经趴在了王嫂的坟上。
李子勋赶紧放开紫竹,走过去将李愚明紧紧地抱起,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用手轻抚他的背夹,减缓他的抽泣。等到他的声音已经开始嘶哑的时候,抽泣才慢慢减缓,李子勋扶正愚明,让他直视自己的眼睛,看着他红肿的眼睛,李子勋心疼的为他擦干眼泪,细声的说:“愚明,你娘在天之灵,一定希望你能快乐健康的成长,她肯定不希望你如此的伤心。况且我们愚明就要成为大男子汉了,以后要更加坚强,如果哭坏了身体,还怎么读书考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