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勋还特意摆出一副很是学究的派头,显得很有学问的样子继续道:“在庖厨里忙活的人不应该是君子,因为厨师大多要杀鸡杀鸭杀猪杀羊的,满身血腥与油污柴烟,那不是一个谦谦君子应该有的样子。君子应该是衣冠楚楚,一脸正色的,手里拿的是圣贤之书,嘴里说的是仁义之道。可你看看那些厨子,无一不是粗衣油垢,眼有凶光,手里拿着刀子,嘴里念叨着这只肥那只瘦的。于是,君子与厨子,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文明与粗俗,这就立刻显现出差别来了。人们向往君子,所以对粗俗者不屑一顾,所以就算是那些思想龌龊、脸厚心黑,满肚子坏水如那白傻子这般的人,也会找件华丽的外衣,找个诡谲的借口将自己伪装起来。这样的人也是手静脸白,衣衫无垢,可他能称得上君子么?”说完又看着慕容浩然问道:“浩然,看看你家的厨子,他可曾做过什么歹毒阴险的事情来?”
慕容浩然想了想后摇了摇头回道:“没有,我家厨子一直为我家费心劳力,从未有过二心。”
“这就对了。要是远庖厨的就都是君子,而近庖厨的就都是小人的话,那这又该作何解释?所以,这种解释也太过于片面性了。”李子勋看着有些迷茫的众人,突然提高了声音朗声大喝道:“其实,孟子这句话所想要表达的真实意思是:肉要吃,不忍之心也要有。所以,远庖厨的这种不忍,不是对牛羊畜类的不忍,而是自己心中存在的不忍之心。有了这份不忍之心,才会对人不忍,才会仁乎其类,才会有仁义之心,天下才会行仁政,才会做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这话,才是孟子所表达的真正道理!”
听完李子勋的话,紫竹一脸崇拜的看着李子勋,而愚明却只是有些不解,毕竟这些对他来说还太远。但是慕容浩然三人都陷入了一片呆滞,李子勋看着呆滞的众人微笑道:“如何,周爷爷,不知子勋此解可当否?”
周济世并没有回答李子勋,只是仔细的回味着刚刚李子勋的话,“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不忍,乃是仁尔,非是庖厨之垢,而是仁义之心……呵呵呵,今日,听完子勋的一番见解,老夫终于知道浩然为何独独对你另眼相看啦!……呵呵呵,子勋,好!好!好!好一个李子勋!”
随着周济世的长叹一笑,慕容浩然和周厨都一脸惊叹的看着李子勋,李子勋也没想到这番来自于后世教科书上的论解会给众人带来如此大的冲击,但他的心里却是有些高兴,古代的文化之中,有许多出错,有许多误传,结果好好的思想就成了糟粕,或许,他能让大家避免这种结果?
“不忍,乃是仁尔,非是庖厨之垢,而是仁义之心……”慕容浩然坐在椅子上神神叨叨丢魂了一般,嘴里不停的叨念着重复了不下十遍,才忽而猛地站了起来,走到李子勋面前,一把将他抱住,有些癫狂的说道:“今日,今日浩然受教了,子勋,怕是此解一出,天下儒学者都要为之叹服。哈哈哈,子勋,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走仕途了,只这一观点,你就远远甩开了那些士子,我果然没看错你!”
李子勋听完慕容浩然的话,神色不经一愣,他不走科举一途跟这有半毛关系呀,况且你这话要是传出去,估计天下士子的口水都能淹死他,而是连忙摆手道:“可别给我戴高帽,你这话要是传出去,你还想不想我活啦。况且这只是我的个人见解。你们听听就好。”
“我只是对你这样说吗。放心,绝不可能传出去的。”慕容浩然松开抱着李子勋的手,对着他笑着说道。
“切,这是子勋的高见,又不是你的,看把你高兴成什么样啦,丢人。”看着高兴若狂的慕容浩然,张厨讥讽道。
“我就高兴怎么啦,我愿意。”慕容浩然立马出声怼道。
“呵呵....”
“呵呵呵呵.....”
看着又陷入争吵的两人,李子勋不经有些无奈,看着周济世,两人相视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