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月间,杜林走遍了所有他熟悉的地方,之后,独自北上,在北关,转了许久。
这是他哥哥和父亲战斗过的地方,站在这里,仿佛父兄就在身边。
他在此停留,驻望。
可是那些人已经回不来了。
胸中,压抑的厉害,杀意弥漫,却不知道向何人复仇。
严格意义上来说,杜江是这大赵的罪人,他,没有资格去怀恨任何的人。
船,开启了,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这赵国,从眼前消失。
家。
更远了。
大海。
生命的源泉。
他第一次,见到了大海的辽阔,同样的对于大海,产生了敬畏之心。
船上,杜林手中拿着那姜云送给的玉佩仔细研究。
根据姜云所说,这玉佩,便是走出这个世界的凭证。当走到了这个世界的尽头之后,使用这玉佩,便可以走进另一篇的世界。
这是杜林第一次真正的见识到了大海,宽阔,浩瀚,与大海相比,第一次知道了自己的渺小,知道了这世界的渺小。
在这大海之中,他看到了海中的世界,相比陆地,更加的丰富,多彩。那一种钟从未见过的鱼。
在船上,他亲眼见到,这海中,有一种巨大的鱼,足足比这大船大了几倍有余。也看到了巨大的鱼群,完全的埋没了这海洋。
在这大船上,他看到了另外的世界,不同于赵国的问话,历史,他看到了寺庙,为此专程的拜访,却不想这寺庙和他在那南荒之中看到的寺庙完全不同。
虽然两者都是佛,但在修行的过程之中却完全不同。
一座座寺庙林立,供奉着无数佛陀,可那些佛,却不是他想要找的佛。
“道不同啊。”
他随着这大船不断前行,看到了孤岛,看到了岛群,甚至有幸见到了一片相比大赵还要广阔的大陆。
他努力的观察着,学习着,在这些凡间,不断学习一些之前无法接触的知识。
修行,并不一定便彻底的抛弃了这凡间,尘世间的一些事儿和原理,即便是放到了修行界,同样的适用。
杜林喜欢读书,他只是不喜欢那些文人,那些编造的传记历史,假的,混进了真的之中,那些真的,也都变成了假的,他分不清真假,所以索性敬而远之。祖先创造了文字,变成了某些人成名的工具。
就像他的父亲,千百年后,谁知道他身上发生的事儿?史书上的评价,大致也只是一个奸字,但是,人的一声,又怎么能单纯以好坏评论?
这种一刀切的方式,好就是好,坏就是坏,已经让历史变了味道,就算是阎王爷,都会又几个朋友,人又怎么可能一辈字都在损人利己?
在他的生命中,就没有那么一瞬间,让他心动,让他改变了初衷的事儿么?
观看历史,需要在在联系特定的历史背景之下去看,而不是只单单的凭借一部史书,便断了人的好坏。
当大船走到了商线的尽头,那商人告知了杜林之后,杜林终于还是离开了这船上。
他回头看了看,那商船缓缓离去,他曾经是大赵的国土,这是杜林对大赵最后的回忆。
这是一片宽阔的大陆,人黑如碳,在这里,见识了许多的事物,过一段时间,他就会停下脚步,稍稍的看一看,看一看这个世界,这个风景。
种种风土人情,与大赵完全不同,短短几月经历,让他看遍了这世界的奇异。
这里有部落,也有村落,却不如荒蛮古族那般诡异危险,有些奇怪,却对杜林构不成什么威胁。
他一路向南,从未停下脚步,当再次的进入一座密林,并十几天之后,终于看到了这世界的尽头,也明白了姜云之前交代过,只要看到了那片世界的尽头便明白了的意思。
他的脚下,绿草茵茵,身边巨木参天,虽然见不到太阳,但只从此时视线内的清晰世界,便能够分辨出这是白日。
而他的身前。一片漆黑。
深邃而空荡!
世界壁垒。
到了此处,再无法前行,有一道巨大屏障切割了天地,眼前一片黝黑,似深渊一般。
他持姜云留下的令牌,以气血驱动进入,身子一颤,就此失去了知觉。
天,黑了。
当他再次的出现时,身在一片山林之中。
一层薄薄的淡黄色雾气在空中笼罩。
这片山林浩大无垠,生长着无数杜林从未见过的草木,有大荒,有沼泽,有废墟,同样也有无数不知名野兽。
那些草木诡异,有种种未知的力量,走了许久,与草木战斗了许久后,始终未见这世界有任何的人迹。
人迹皆无,不知走到了哪里。
好在当初在姜云的指导下,他能够认出一些在曾经背过的草药。
这里没有人,但药草资源却无比丰富。另有一些奇异的妖兽,生命。
那雾气越来越浓,随着时日的不断变化,曾显出浓郁的浑黄色,似水汽一般,其中蕴含着剧毒。
毒气入体,他尝试了一番,便发现这毒气可使人丧失神志,当这毒气连佛家心法都无法抵抗。
父亲身死,兄长失踪,本就让他心神失守,又有外毒入体,很快的,便有些丧失了神志,如行尸走肉一般,在这片世界中不断的盘旋。
两天。
一月,两月。
神志消失,肉身只凭借知觉不断的游荡,猎杀。
一年,两年。
杜林徘徊了整整几年,走过了许多的地方,却依旧没能找到一个人迹。
这一年,这一天,他身上灯盏中已然有无数裂痕,一道道浑黄色的泪痕中,正有生机不断的溢散而出,气血衰败,神魂不稳,哪怕有皇气庇佑,皇文帝书保护,可依旧久久不能醒来。
一身的魂气消去大半,在本能的驭使下,如野人一般的不断飘荡。
就在他迷失中,山林中的雾气逐渐变淡,以至慢慢消散。
当时间来到了第七个年头之后,两队男女,出现在了这片山林的外面。
“长老,在这里试炼,不知道要注意一些什么?”庄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