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明光锋刃透体而过,罪孽的身影更是倒地成烟消散,但让风铃不曾想到的是,仅在其身形倒地的一瞬,即见反震之力于身下猛然爆发,推送其身形重新站起的同时,更是见其双手于风铃两肋之下猛然穿过...猛然抱住了他的身躯。
短刀死死擒抱风铃,身形更是猛然上提,将对方提至双脚离地,更是欲要将其猛摔于地面之上。但是风铃身形尚未落地,即见其手中盾牌已是最大限度的横移至身侧,且见惊人震荡对着阶梯一旁猛然爆发。
砰!二人身形尚未落地,即被震荡之力推送而出,亦是横飞而出,撞碎房屋无数,至远方驻。
废墟之中,风铃已是摆脱了短刀的束缚,而短刀身形更是化作残破之形,一臂齐根撕裂,一腿诡异扭曲,但也依是挣扎,似是想要凭借单足重新站起。
相比于短刀,风铃明显要好上许多,周身无伤丝毫,唯顶上圆环已是开始渐渐崩碎,细小的碎片正在不断脱落,似乎稍有触及便会使其崩碎。
风铃起身,却是不愿近身战斗,短刀身躯虽残,但只要未死,便一定尚有再战之力。如果贸然近身,也许便会被击破顶上圆环,从而给暗处的捕风可趁之机。近身战斗的风险着实太大,但站在远处唯一的攻击方式便是辞剑的金色明光,而这...也许依旧是隐于暗处的捕风想要见到的。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捕风能够将明光化作绢绸、布匹,而风铃却是不知这化作绢绸、布匹的明光,是否还会保持原本那杀死一切生命的力量,毕竟他自己...也是生命的体现形式之一。
就在风铃有些纠结、犹豫之时,短刀却是动了,不仅凭借单足爆发出了体内一切的力量,更是取出了两柄已断的锋刀,并将体内所有的灵力尽数加持于其上。
啪!身似虎狼扑杀而出,两柄断刀由一手所持,正对风铃迎面刺来,虽然刀锋已折,但也依是保留着些许不多的锋芒。
风铃见状即是横盾抵挡,同时也是分散心神留意着八方,似是防范着消失不见的捕风。
短刀瞬临,来势凶猛,似是临死前的最后一击,风铃原以为他会持刀斩盾,却是不曾想...对方竟然仅是让残躯撞于盾牌之上,并未发出刀斩于盾的金石声响。
两柄断刀早已在短刀奔袭途中辞手,且是同向一侧废墟中的断壁横飞而起去,其上加持着短刀所有的灵力,且于击在断墙一瞬即是散发。
两柄断刀于同瞬击于断壁之上,但散发出反震之力的却仅有一柄,而另外一柄则是受反震之力影响瞬化残影,飞上了半空,亦是在短刀撞于盾牌的一瞬,飞到了风铃的上方。
啪!
断刀横飞而至,捕风身影即是瞬现,见其于风铃身后楼阁之中破窗而出,且于半空瞬接断刀入手,同时亦是正对风铃头顶而落,正对其顶上圆环而去。而与此同时,短刀的残躯亦是死死抱住了风铃的盾牌,使其难以扬盾抵挡,亦是难以退让。
啪!
捕风瞬落,手中断刀猛击于圆环之上,使其如若琉璃般瞬间炸碎的同时,断刀也是完成了最后的使命,化作铁碎四散落地。
暴雨之中,废墟之上,短刀凭借残躯死死擒抱着风铃手中的巨盾,而捕风则是挂在风铃身后,致使双臂如锁,死死扼住其喉,似是打算将其脖颈扭断,也似打算使其窒息而亡。
面对挂在身上的二人,亦是拼死战斗,似是赌上一切的二人,风铃依是保持着淡然的模样,而在淡然之中,更是举起了手中那明光满覆的阔剑。
阔剑高扬,只要落下,便可斩杀身前的短刀,只要反手向后刺去,便可斩杀身后的捕风。不过阔剑虽在二人那满载不屈的目光中落下,却也未曾加于二人身上,反而是...刺向了风铃自己的双眼。
噗!
暴雨之中,传出了一声轻响,得见明光阔剑,刺入了风铃的双眼,随着不断深入,却也未见其锋于脑后穿出,看上去就像是...阔剑陷入了深渊之中。
“我为神所出之神,为光所出之光,是为真神所生,是为我主所造,虽行走于世间,却与圣父同源,吾于今日丧失向往光明的双眼,却注定要受到圣父的悲悯。”风铃于暴雨中高歌,似是未曾感受到丝毫双目受损的痛苦,且在高歌的同时更见...于阔剑之下喷洒出的鲜血,已是由赤红转变成了金黄,又于金黄中散发出了宛若烈阳般的光芒。
啪!四尺阔剑入目三尺,亦于陷入三尺之际猛拔而出...
风铃似是向那所谓的真主、圣父献上了自己的双眼,却也不知那名为真主、圣父的神,会给他带来些什么。
于拔剑一瞬,即见金光的鲜血喷洒,而那剑锋所斩破的双眼,也是于金色的鲜血中得以重生。不过却也不见之前黑白分明的模样,能够见到的唯有赤红之色,看上去就像是两轮血色残阳...挂在脸上。
捕风在后,依是死扼风铃脖颈,而短刀也依是在前,死死擒抱着风铃的盾牌,而风铃则是缓缓落下手中的阔剑,且让那赤红的目光,落在了短刀的身上。
四目相对...短刀即于暴雨中无由软倒,瞳孔涣散,生命消无,已然死去,却也没有丝毫征兆,看上去就像是油尽灯枯一般,走的...格外安详。
于短刀倒地一瞬,风铃即是横起了手中的阔剑,其上不见金色光芒丝毫,仅有金属色泽的明亮,看上去就像是一面镜子一般,不仅倒映出了他那赤红的双眼,亦是倒映出了捕风的双眼。
依旧是四目相对...捕风即是松开了那扼颈的手臂,且似短刀那般与暴雨中无故倒地,瞳孔涣散,生命消无,似是于废墟与泥泞之中...荣登天堂。
暴雨依旧,风铃独立,战斗至此,所有衙役、修士尽数死去,唯留蓬门尚是藏身于暗处,此刻见蓬门依旧不肯现身,即于暴雨之中、废墟之上轻声而言...
“看够了么?”
“如果你也参与了战斗,那么此刻也会像他们两个这般荣登天堂,因此...我不得不在此称赞你的手段与决然。”
“看着下属一个个死去,那并不是一件容易接受乃至忍受的事,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的死也许会为你的胜利奠定良好的基础。”
“通过战斗,他们击碎了我的真理之环,通过战斗,他们击破了我的明光斗铠,通过战斗,他们让你知道了我的能力,例如说...可以让一切物质重获新生并让一切生命迎接死亡的圣光...可以吸收一切力量并加以利用的圣盾,还有这双圣父所赐,能够让一切生命强制走向终结的眼眸。”
暴雨倾淋,风铃说了许多废话,却也不闻蓬门之声,亦是不见蓬门之影,不过他的废话还是迎来了回应,而这所谓的回应即是暴雨于顷刻间落尽,落雨之声也于顷刻间戛然而止。
暴雨虽停,但云墨却是未散,地上不感微风丝毫,却见疾风乍起于穹,将本是“懒散”的云墨搅至“狂暴”,似若微风吹拂的池塘,瞬间化作了湍急的旋涡。
云墨一乱,即见赤红电弧于中渐起,且随大面积浮现而化作雷霆,待至充盈,即见耀眼强光于云墨中乍现,将整方阴暗天地照至赤红。但也仅于刹那浮现,亦于刹那消散,不过在消散过后,却闻炸响如若爆竹鸣于耳畔,且是经久不绝、经久不息。
雷霆万千,如若群龙汇聚于云墨之中,时而隐现,腾挪不止。看似威势惊人,却也不曾正对风铃倾淋、宣泄而下,而是对准了碧霄山脚,那如若堤坝的城墙以里。
城墙如堤,倒也当真如堤,例如说...倾淋已有许久的暴雨,皆是顺着山体而下,汇聚在了城墙之内,且受城墙阻绝、围绕,致使山脚已是化作汪洋,而在汪洋之中,更是有着许多青蛙,正欢快畅游。
咕咕咕...嘎嘎嘎...
咔咔咔...砰砰砰...
青蛙在水欢唱,即见雷霆似雨宣泄,却也不知是瞄准了水泽,还是瞄准了青蛙,不过于结果而言并无不同,皆是携带万钧之力击落在水,且在落水一瞬即使汪洋炸裂,且见浪花迎天而起,致使本是平静的汪洋瞬化狂澜怒海。
雷霆不止,水泽不休,看似毫无意义,但雷霆落水却是带来了高温,高温又致使水于液态化作气态,再加上雷霆落水起爆的冲击力,这些气态的水滴很快便化作浓雾,对着碧霄山上蔓延、升腾而来。
看上去没有丝毫道理可言,毕竟蓬门的能力分明是风,却于此刻掌控了云雨,且是生成了雷霆,更是引起了蔓延的浓雾。但这没有丝毫道理的一幕,却是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了风铃的眼前,也许相比于他这个满口神灵、真主、圣父的神棍而言,蓬门才是更加接近神灵的那一位。
浓雾蔓延,如潮登山,而立身山体之上、废墟之中的风铃也是无惧,任凭浓雾将自身吞没,唯留一双赤红的双眼与盾牌之上的明光十字,尚有那明光阔剑于浓雾中显现。
看上去就像是独特的记号一般,标注着自身所在。
大雾四起,不见天地万物,唯见眼眸、十字、阔剑,似是三位一体,承担着真主的教化,也是肩负着无比神圣且伟大的职责。而相比于这份神圣与伟大,蓬门则是要猥琐的多,甚至不仅是猥琐,更是龌龌龊龊的藏身于远处楼阁之内,鬼鬼祟祟的趴在窗边,对着浓雾中那独特的记号瞧着、看着。
浓雾之中可见度极低,不仅是风铃难以看到远方,就连制造浓雾的蓬门也是如此,毕竟他的能力是风,是两袖清风的风,而不是雾里看花的雾。
风铃看不见蓬门。
蓬门却看得见风铃。
毕竟硕大的十字在浓雾中闪耀,只要不瞎,就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