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一些讨教的比试场合,才会公然遇上用佩剑过招。但身为皇子,一般不会有人敢用佩剑逼他们过招。
以往也只有菁华宴上,各国少年儿郎以剑小试锋芒,到如今也渐渐泯然。
楚容浔是向来不见他出手,但其剑名“未歇”,却是名震天下。
浮生未歇,长歌作茧。
“未歇”与“长歌”两柄剑,是楚国的开国帝后,也就是楚容浔的祖父与祖母,征战沙场的名剑。开功立业之后,迎来盛世,而剑也因为无需再饮血疆场,就作为荣耀相传。
“未歇”在楚容浔出生之时被太后亲自赐给了他,而“长歌”,却是随着青蘅公主楚衡出嫁而带去了玉王府。
百年之中,天下出了十把名剑,每一把都是尘封了的浩渺烟云般的传奇,每一把都有它独自的百转千回,不足为外人道。
名剑难得,恰恰景修晔的剑还就是这十把名剑中的之一。
苍山负雪,明烛天南。
名剑“负雪”与“明烛”。是与“未歇”和“长歌”一样难得的成双成对的剑。
十把名剑,只有这两对,是成双的。一样的成色,一样的材质,一样的锋利,双剑合一为尊,单剑称王。
而景修晔的剑便是“负雪”。
自五国建立伊始,十把名剑便尘封,四散零落,有的随主人长眠,有的被束之高阁,有的被妥帖收藏,有的代代相传,留为纪念。
总之,是再也没有凑到一起过了,更别提能得见这十把名剑中的两把再次一争锋芒。
少年江湖侠气,又都是好强之辈。虽然不是冲动之人,但机遇难得,并且手中持剑也非泛泛凡品,说不手痒是不可能的。
景修晔惯用是一条白练,对于剑,都是藏锋不露。
楚容浔更是不遑多让。
白倾墨眼里都快要闪光了。
楚容浔和景修晔相视一眼,眼中俱都是笑意,他们相识数载,从未交手。
但对于彼此,也不是没有一战的跃跃欲试之意。此时,提起来,就算不为胜负,这两把名剑遇此良辰,也不该辜负。
雪妍希斟酒的动作也停下来,“未歇”与“负雪”,谁能不心动?
十把名剑,已经许久不见了踪迹,只有楚国两把知道下落的,但也不曾堂而皇之的出鞘。
于名剑来说,不用,是亵渎。
但传承来说,也实在不宜沾血来冒犯先人。
以这论剑之名,得见两柄古剑重新试芒,也算是一大幸事。
景修晔忍不住一笑,“都是自己人,当然得刀剑相向,一探究竟了。”
白倾墨蓦然无语,环视了一圈,可不都是自己人?
楚容浔跟着起身,“我想见识负雪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今天算不算得偿所愿?”
景修晔身姿飘然而动,手腕翻转,手中凭空多出来一柄清水一色,错若琉璃的剑。只一眼,便可见刀锋泛着琉银色的暗芒,似有似无,足见锋利。
而另一边,楚容浔手中的剑,通体黯淡无光,只是有不甚清晰的浮光在休绿色剑身拂过,剑身薄如纸张,一见知难得。
负雪出鞘,未歇翻转。两道人影也随之而起,身形翻飞。
一道白衣,一道墨衣,身姿挺拔而修长,一闪一躲,一追一击,俱都是行云流水,半分剑气都挨不到衣角。
“不见剑气,只怕胜负难料啊。”白倾墨清了清嘴角,拿起烫好的酒一饮而尽,摇摇头。
虽然他知道,见了剑气,也不一定能分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