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又如何,有些事,她从踏进这里的第一天,便是注定要做的。
现在,愈发不想退了而已。
如今不过趁着这帝王的筹谋之上,趁虚而入,替她自己也筹谋一番罢了。
“臣妾叩谢皇恩。”
就看看,谁能技高一筹,究竟鹿死谁手好了?
她已经没什么好输得了,但一代帝王总该不一样。
翌日清晨。
宫中便传来了太后与皇后合力为贵妃娘娘筹备生辰宴的消息。
而同时,赫允儿赐封贤妃,也被昭告天下。
据闻,五皇子楚北越进宫大闹一场,最后被禁足皇子府。
而赫将军身亡一事则被轻描淡写的揭过。
都说帝王不忍心责罚赵将军,而为了安抚赫家,才赐封赫允儿,是制衡有道。
只有玉轻颜险些气的头顶冒烟,亏得她一开始还觉得这个便宜舅舅颇有头脑,现在看来怎么都是脑子不够用。
这事儿无论怎么看都透露着古怪。
玉轻云和太后以及皇后事先没得到一点点风声,以皇帝是性格,又怎么可能是深谋远虑为了安抚赫家。
什么狗屁制衡有道,根本就是光明正大的见色起意。
“你不能一遇到贵妃娘娘的事情就自乱阵脚。”楚容浔端了一杯温茶递到她手中,温声道。
无论是什么时候,只有这一点从未变过。只要一遇到玉轻云的事情,她就毫无理智与思考。
“渣男。”玉轻颜不无阴沉的下了结论。
楚容浔抽了抽眉心,权当没听见。
“要进宫吗?”楚容浔极为善解人意的问道。
进宫也是关雎宫,反正无妨,顺着点儿她又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韫阳殿,又一日傍晚。
常公公依旧弓着身子退了出去,以前就算是贵妃娘娘在韫阳殿直接协助处理政务的时候,都没有说不准旁人在旁侍候的。
这位不过新上任的贤妃娘娘,手段还是有点的。
而殿内,皇帝揉了揉眉头,指着桌上的奏折,习惯性的道:“把奏折翻开递给朕。”
赫允儿颔首应是。
她翻开一本奏折递给正认真朱批的帝王,看他蹩着眉头,于是她低下头去翻开下一本,举在手里等待着被接过。
一时间,倒也十分静谧融洽。
随手翻开下一册折子,赫允儿扫见折子上的字,霎时浑身一震。镇静下来之后,装作不经意之间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帝王。
睫毛微微颤抖,自从父亲去世,以往的许多东西就愈发清晰的停留在脑子里。
已经没有了最大的依靠,妹妹尚且年幼,很多事情,只能由她继续来做。
其实没有人知道,赫家的人,不是不忠,而是愚忠。
别人愚忠,尚且有个盼头,而赫家之人,却只是为了一个短短的不甘心,却又愚昧的固执而一直坚持着而已。
赫家书房之中,弥漫着一股书香之气。身为沙场将军,但赫家的书房之中,却是少有的干净与淡然。
她依稀记得,父亲曾经负手立于书房之中,注视着墙壁上的挂画,对她道:“允儿,你要记住,皇位之上的人不无辜,但这家国,决不能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