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规定,皇子亲王的妻子就必须是娴熟大方,温柔得体的。
让她在年少时什么模样,能纯粹的持续到她忘记喜欢的那一天依旧至爱如故,还是娇憨的模样,才是一生的眷顾。
而除此之外,楼容颖一生的命运都始终掌握在她自己手中。
无人可以干涉,他也不行。
看着自己的妻子放下心来,唐世王心底却突然涌上一股子酸意。
他奔劳半生,统共也就这么一个女儿,一直以为她会嫁给楼唐尧,总也能一直留在封国。现在乍然要把她送离身边,一时的欣慰喜悦之后,就有些舍不得了。
许婚是好事儿,可这也,许得太远了吧。
楼述将桌上的乳扇,核桃仁和糖取好分量,再将煎好的清茶冲入杯中,有条不紊的分发到他们几个面前。
“时间刚刚好,那就以茶代酒,意为庆贺。来尝尝第二道,甜茶。”
甜茶味甘,倒也算得上应景。
只有唐世王是越想越憋得慌,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楼述好笑地摇头,“第三道茶讲究的是宾主尽欢与祝愿,容颖是我的侄女儿,今日许婚,这盏茶就祝愿她能与二皇子举案齐眉,此生欢心。”
第三道回味茶是添加了花椒,姜,桂皮在其中又兑了蜂蜜的,冲泡“苍山雪绿茶”煎制成的。
看着景修晔将最后一道茶饮下,楼述才淡淡的笑道:“茶已饮完,二皇子若是待不住,人就在飞鸿殿。”
人是心上人,那待,自然也是待不住的。
任珖溪在景修晔告辞之后也想开溜来着,但他本就肩负着商讨婚仪诸事的重任,于是顺理成章地被白倾墨留了下来。
就算心里欲哭无泪,面上也得把这事儿给办的妥妥帖帖。这是他家老爷子交给他的头一个重任。
本来议亲这种事儿,任王府和皇室不会派一个世子前来。只是弈国如今情况特殊,任王爷担着监国的重担,其余人也不一定有任珖溪地位显赫,所以只能派了他作为使臣。
但临行前,任王爷是给了他代表任王府直系继承人的玉碟以及自己的亲笔手书的。
任珖溪出使封国议婚,实打实的代表了任王爷亲自来,再加上景修晔自身,就算是白倾墨,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最后,任珖溪按照景修晔提前的交代,商议婚期定下了一个月后,楼容颖生辰当天。
也是十五岁的及笄礼。
唐世王的脸都黑了,什么就先行及笄礼,然后在生辰之日嫁得良人,定能百岁安吉。
他家姑娘这是一天都不能在家多待啊,刚及笄就得被领走。
他怀疑地看着任珖溪,这真的不是他们提前商议好的?
倒是唐世王妃和楼若羌满心赞同。女子心软又迷信,这样有寓意的日子,一生也遇不上几次。
唐世王妃暗搓搓的叹了口气,就是,有些太匆忙了啊。
她还在满心欢喜的给小女儿筹备及笄礼,转眼间,就要操办婚礼的事情了。
一个月后,她纵在掌心里的小女儿,也要嫁为人妻,此后或许为人母,就此拥有自己的人生。
她都还没来得及好好想一想的事情,却已经没有时间再容她一一适应。
其实仔细想一想,她这一生,也没有多少事情是容许她细细想来的。
白倾墨低了低眸子。
“婶婶,我身体欠安,今日先回府,婶婶要一起走吗?”白倾墨朝着唐世王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