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父亲非得要给那死去之人一个脸面,母亲何不趁此机会,彰显自己的宽容大度?这样一来,外面说您害死先夫人的流言,岂不是不攻自破?”
段夫人也是个聪明人。
很快,就在儿子的劝说下回过了神。
见母亲似乎被自己说动了,赵子非再接再厉。
“再说,这样的事情,光凭父亲一个人哪里能办得圆满?您别忘了,老夫人才刚招了父亲的厌恶,眼下这里里外外的一团乱麻,正需要一个合适的人来接手。
母亲您与其忙着跟一个死人生气,还不如收收心思,想着如何在那些客人的面前,大放异彩。
到时候,父亲自然能看到您的好处。一个死人,就算是再有分量,也比不过您在父亲面前日日照顾不是吗?”
赵子非的一番话下来,段夫人早就已经拿定了主意。
她脸色又带上了慈母的和蔼可亲,看向儿子的眼中也是满是欣慰的神色。
“你真是懂事了,以后为娘的也有了依靠。你要知道母亲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只有我成了名正言顺的赵家夫人,你才能顺顺利利地继承赵家的一切。”
赵子非的脸上也带上了几分感激之色。
“孩儿知道母亲的苦心,咱们母子是一体的,我必定会助母亲一臂之力。”
段夫人点了点头,叮嘱了他几句后,才把人送走。
门外,赵子非回头看了一眼母亲的房间。
呵,哪怕是到了现在,母亲依旧还是把他当成孩子哄骗。
说什么为了他好?
他哪里不知,母亲根本就没看得上赵家。
只不过,她有不得不嫁给赵毅轩的理由罢了。
哪怕是他这个亲生的骨肉,在母亲的眼中也不过是一粒被摆弄的棋子。
他扯了扯衣襟,眼中满是算计。
母亲那边暂时还能帮得上他的忙,只是他也不能把希望,完全都寄托在母亲的身上。
想了想,他抬脚往客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翌日,虽然所有人都觉得这下子段夫人大概是要跟赵长老翻脸了。
但没想到,她却主动请缨,要替让她吃尽苦头的先夫人张罗起这场法事来。
赵长老看她诚恳,于是就请她帮忙打扫出一处僻静的院子来。
段夫人心下越发相信儿子的判断,觉得这次过后,赵毅轩肯定会心甘情愿地娶自己过门。
但令她猝不及防的,却是赵毅轩让她打扫院子的目的,竟是为了迎接一位娇客!
“雅小姐,姑老爷家到了,您慢着点下来,小心别磕着头。”
赵家门外,此刻停了三辆大马车。
在城内,这样高大宽敞的马车可是不多见,何况这一下子就来了三辆,更是瞬间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不管是赶车的车夫还是那刚跳下马车的婆子,穿得可都比一般人好得多。
一瞧就知道,马车里的人肯定是非富即贵,轻易惹不得。
赵毅轩也破例迎了上来,在众目睽睽之下,亲自将马车上的娇俏人儿迎了下来。
那衣着素雅的女子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晶莹剔透的水眸。
眼波似含着淡淡轻愁,莹莹水光无法不叫人心生怜爱。
纵然看不到面纱下的容颜,但她的身形轮廓也是难得一见。
可惜美人不常见,尤其是进了高门大院之后更是轻易就能隔绝所有人的目光。
最晚得到消息的段夫人也急匆匆地赶到。
只是在看到院子里那女人的身形后,她却像是被人生生定住了身子。
怎么会那么像......
“姑丈,不知我什么时候能够拜祭一下姑姑?”
女子似乎是感染了风寒未愈,以至于嗓音有些沙哑。
赵毅轩闻言赶紧关切地说道:“你一路奔波,如今又有病在身。还是先休养几日吧,孝心也不急在这一时。我已经让你给你准备好一处清幽之所了,你先养好了身子,才能帮我操持你姑姑的祭礼。”
旁边的下人,听到这话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们何时看过不苟言笑的赵长老,居然会对除了夫人之外的人和颜悦色?
还有,这位面容都没看清的姑娘,竟是来帮着打理先夫人的法事的。
顿时,有些人的视线就克制不住地落在段夫人的身上。
这么说来,那段夫人岂不是完全没机会了?
面对那些下人各种意味的目光,段夫人面上虽是依旧宠辱不惊的样子,但心里却足足的给赵毅轩那家伙记上了一笔。
对方,根本就是耍着她玩的!
不过段夫人却并没有灰心,这反而激起了她的胜负之心。
不管那人是谁,只要敢挡她的路,那她就会让对方,彻彻底底地销声匿迹!
小院紧邻着赵毅轩所住的主院。
因着之前有主人家的吩咐,所以里面已经被收拾得整整齐齐。
关上门,院子里就只有他们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