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揭过刚才的事不提,二丫不想多说,转身准备进内室,“我有点累了,招待不周,多担待。”
宫珏翌点头,没有理会二丫的疏远,转身出门。他有要事要去办,男子长身玉立,石青色锦袍迎风起舞。
女人,只要多哄哄,没什么是过不去的,这是宫珏翌女人经中的一条。
荷塘里,一艘小木船随意的漂在水面上,一红衣男子翘着二郎腿躺在船上,男子俊朗的脸庞仰望这天穹,剑眉入鬓,紧抿的唇宣示主人的心情并不美好。
夏末,阳光不再那么炙热,最近连着几场暴雨,下得淋漓透彻,入秋后怕就会冷下来了。
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不遂人愿的,母妃很早就弃他西去,他要长大,想要活下去,从小就见识了前朝后宫的尔虞我诈,从后宫妃嫔的阴私手段到前朝臣子的毒恶筹谋,他见得太多了。
哪怕已经坐上宣德殿大座的宫珏翌,如今依旧爱和他争高低,他喜欢的他就要得到,好像他喜欢的都是好的。他怎可能会相信宫珏翌真会对陆鸣凤动心,凉薄之人,何来心动?
“主子,属下有要事禀告。”岸边惊雷的声音传进耳中,宫玄迟脚下一点,往岸边飞去。
“何事?”
“……”惊雷附耳说了几句话,宫玄迟随即离开。
桐华院书房里,一个女子伏案疾书,雪白的宣纸上写满尚且还算端正的梅花小篆,女子将写好的信放在蜡烛边烘干,装进信封里。
二丫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在去京城之前把福兴楼开到临安城来,这样既扩大了生意,有便于她管理,还有就是把酒楼交到三妞手里,如今三妞十岁,大户人家的姑娘有的九岁就开始学着管家了,三妞现在开始管,也不算多早,毕竟她去了京城,这里总要有个可靠的人打理。
“小姐,外面天黑了,您披件衣服,别凉着了。”
冯嬷嬷手上拿着件轻软的细纱绣花披风,见二丫点头,忙给她披上。
“这会儿什么时辰了,怎么就天黑了。”没有记错的话,写信那会儿不过未时,在书房里竟不知何时天黑了。
“小姐,这几日总是在打雷下雨,天色也阴沉沉的,今儿应该又是一场大雨。”冯嬷嬷站在书桌旁轻声道。
二丫心道大大小小的雨快下了半个月了,怎么还不停雨,这样下去怕是会有水患。不过这和她也没有关系,天塌下来也还有皇上和百官担着呢。
二丫从绣着如意纹的袖口中取出老头给她的那封信,今天看信时被宫珏翌打断,这会儿没人,拿出来看看。
信摊开,二丫看了一眼冯嬷嬷,见她低眉垂首,丝毫没有看过来,不禁称赞,还算守规矩,便没有叫她出去。
今儿看到一半了,看看母亲还说了些什么。往下看去,信上熟悉的秀美梅花小篆写的事,让二丫越来越惊讶。
她母亲当初从楚国逃出来,将身上戴的玉佩埋在了陵源村西头的几颗大桑葚树下,让她务必取来,这一下子让二丫犯愁了,临安距陵源村几百里,她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临安,又让她回去,想想就不情愿。
就在这时,一道惊雷闪过,两扇窗户突然大力撞击在墙上,惊得埋头看信的二丫乍然坐起来,看着被风刮开的窗户外雷鸣电闪,狂风骤雨,心中莫名慌张,收好信,站起身往外走。
冯嬷嬷忙去把窗户用栓子关好,跟在二丫身后。
“小姐您去哪儿,这么大的雨。”冯嬷嬷语气有点焦急,见二丫似乎想往外走,这么大的风雨如何使得!
“我去看看三小姐和四小姐,那俩丫头最怕打雷下雨了。”二丫提裙想往芳华阁去,这几日她忙起来就忽略俩丫头了,心下愧疚,走得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