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很不想提到宫珏翌,也不想要她帮忙,只是她不想连累这些愿意为她卖命的汉子,宫珏翌临走前留了一张写着在京城能找到他的地址,二丫交给了冯嬷嬷。
说完让陆和先下山,叮嘱他注意隐蔽,毕竟在山里倘若遇到什么不测,在这个当口上怕也没人会关心你是怎么死的。
陆和几人的身影消失在树林里,二丫也准备行动。
“小姐,您一个弱女子上去,万一有什么事怎么好应对,奴才和您一起上去吧,也好有个照应。”陆勇不忍心让一个姑娘家只身涉险,思虑再三还是开口道。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条路不好走,我身子轻巧要容易一些,你们愿意为我置生死于不顾,我也不愿意连累你们。”
二丫语气坚决,说完揉了揉腿肚子,深吸一口气开始攀着斜坡往上爬。
手一摸到山坡表面的青苔,二丫心中就止不住打了个鼓。五指抓进松软的土中,指腹下好像有什么在蠕动,一种湿黏的恶心感让人不适。
二丫虽与大汉们相比很娇小,可是也算是女子中高挑的,她有些担心这泥土不稳,她抓上去不能承重,顺着山体滑下去就完了。
看着一个姑娘悬挂在绝壁陡坡上,下面等着的人也是不由捏了一把汗。
“啊!”一声尖叫,几人俱是心神一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二丫原本抓住的那地方,山皮剥落往上下掉,她看了一眼飞快把手搭在另一只手,立刻再抓住一个着力点,往后看了一眼,脚下万丈深渊,一个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
那块山坡掉落了许久才在上下水涧砸出一声巨响。声音在山谷间回荡。
不敢再往下看,二丫用脚尖死死蹬住山体,往上用力爬。
陆勇几人渐渐看不见二丫的身影了,在原地休息,祈祷小姐能平安回来。
仅管一身的酸疼和疲惫让二丫觉得快坚持不下去了,可是脖子间越来越亮的彩石告诉她,决不能放弃,玲儿一定在等着她去救她。
临安城里,官府开始设粥棚救济灾民,堤坝也开始了抢修,流民都往府衙汇聚,临安城内灾情有所缓和。
陆府门口,一个衣服脏得看不出颜色的男子使劲的拍着门。
钱福从门缝看了一眼,见此人没有理会。
又过了一会儿,敲门声有节奏的响起,钱福见还是那个男子,周围又没有别的人,只有零星几个流民蹲在路边。
“你是谁,拍门做什么?”钱福试探的问道。
“我是从安北镇来的,是福兴楼的掌柜,陆姑娘写信让我来这里的。”
钱福听了不知真假,略微思索道:“你且先在这里等等,我去问问。”
钱福匆匆到后院,小姐不在府上,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冯嬷嬷做主。
冯嬷嬷正在桐华院和沉香一起给小姐们做秋衣,这些是之前就备上的了,在公主府,冯嬷嬷是不做这些的,只是冯嬷嬷曾经也是宫里挑出来给公主的,绣活儿了得,只是无人知晓。
幽致的兰花在浅紫色锦缎上浅浅盛开,几只白色蝴蝶活灵活现,一副灵蝶戏花图好像就在眼前,沉香不由看愣了,满脸羡慕钦佩的看着冯嬷嬷,“嬷嬷什么时候也教教沉香吧,沉香若能学得这一手绝活,就死而无憾了!”
听着沉香的趣话儿,冯嬷嬷笑笑,心里却想着小姐这会儿怎样来。
钱福画船来到后院,一瘸一拐的跑到桐华院,院门开着,冯嬷嬷和沉香正在檐下坐着。
“冯嬷嬷,冯嬷嬷!”钱福唤了低头的冯嬷嬷,她抬头见是钱福,问道:“前院可是有什么事,你这么急匆匆的过来?”
钱福点头,“有个自称是安北镇福兴楼掌柜的在门外,说是小姐写信让他来的,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这会儿还把他关在门外。”
冯嬷嬷一听,小姐之前是交代过这事儿,“你让陆忠一起去看看,万一是流民使诈,就赶紧关门!”
钱福应声去了。
陆忠跟在钱福身后,小心谨慎的开了门,门外中年男子咧嘴笑笑,“我想见见陆姑娘,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