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尖声问道。
陆鸣凤站起身退到院子里,“不,味道很好,可是太妃娘娘说她要先吃,吃了我才能吃,你让开,齐太妃和苏太妃说你,你当着她们的路了。”
陆鸣凤披头散发的站在狭小的天井中,目光森然的看着那太监身后,好像在和谁说话,在看谁。
太监只觉背后一麻,不敢回头,他可知道这齐太妃和苏太妃,都是死在这座宅子里的人,一个是悬梁自尽,一个是饮鸩而亡。
那死状他亲眼见过,一个吐着老长的舌头,吊在房梁下,瞪着眼白,着实有些下人。
饮鸩而亡的那个则是七窍流血,浑身恶臭,真是恶心死人了。
“妈呀,闹鬼啊!”
那太监不敢再想下去,撒腿便往屋外跑。
冷宫闹鬼的事一夜间传的沸沸扬扬,德妃到底还怀有身孕,宫珏翌想了想,念在孩子的面子上,准备去看一看陆鸣凤。
用过晚膳,宫珏翌便让人摆驾冷宫。
冷宫没有灯,人行其间,总觉得背后发凉,阴风惨惨,若停留愈久,心神愈加慌乱。
这是死人成堆的冷宫,李公公提着宫灯走在前面照路。
宫珏翌遣退了其余人等,只带着李公公一人,穿过长廊尽头,总算到了冷宫门口。
李公公打开殿门,两人继续往里走,冷宫到了这一朝,已经没有人了,死的都已经死了,如今也只有陆鸣凤一人。
宫珏翌绕过破烂的花池,走到屋宇前,漆黑一片,李公公落了后面,宫珏翌招手让他提灯过来。
李公公点头走过来,刚一抬起灯,一张白森森的脸便近在咫尺,“啊!”
李公公被惊吓不浅,吓得跳了起来,身后就是阶梯,宫灯落在地上,琉璃碎裂,李公公顺着梯子滚了下去,晕死过去。
宫灯摇摇欲灭,挣扎之后还是灭了。
宫珏翌并没有反应,只站在原地,声音清冷:“阮嫔的孩子没有保住,于昨日丑时诞下一名死婴。”
死一般的宁静。
“哈哈哈……”
陆鸣凤张狂的笑了起来,几乎笑出眼泪来。“所以,你就认定了是我做的,对吧?”
似乎觉得特别好玩,陆鸣凤说话的声音里带着难以压制的笑声,“她们都是受过恩宠,享过荣华的女人,为了你宫珏翌牺牲,她们都有怨言。”
这没头没脑的话让宫珏翌不明白,却又听:“可我呢?我凭着自己长大,没有吃过你宫珏翌一颗米,没有享受过你宫珏翌一天的安生日子,更别说是荣华,我呸!”
她狠狠的朝地上啐了一口,行迹癫狂。“我就和该被你利用,做你们这些关公贵族的践踏石?我也是我娘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拼什么!”
宫珏翌不明白陆鸣凤究竟要说什么,还在气头上的他只觉得陆鸣凤简直不可理喻,鼻中重重的哼了一声,袖子一挥,转身离开了。
李公公是后来被人泼了一盆水才醒的,不过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
在荒废的冷宫躺了一夜,李公公只觉得浑身发凉,站起身发现两个小太监往他身上泼冷水,站起身一脚踢翻了水桶,恶狠狠的骂了几句,便往外跑了。
只怕皇上还怪罪他昨夜护主不力,所以没有让人来把他带回去,这会儿他还要赶紧去赔罪。
陆鸣凤坐在一张陈旧的妆凳上,在檐下看这高高飞起的檐角琉璃,还有春来回南的暖燕。
宫珏翌迁怒于她,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