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玄迟在这里出现着实让陆鸣凤大吃一惊。
他俊朗的面孔,谈笑风生的从容,让陆鸣凤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十分心疼。
她一把摁住胸口,这是原主的感觉吧,宫玄迟虽然十分帅气,可是还不至于让她心疼啊。
不行,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陆鸣凤连忙躲进人群,远远的离开了浩浩荡荡的队伍。
钻进一条小胡同,陆鸣凤才停下来,拍着胸脯喘气。
宫珏翌派宫玄迟去边疆和楚国对战,这才几个月,没听说打胜仗,就看见宫玄迟和楚国太子慕容凌风在一起谈笑风生,真是让人很难不想到……靖亲王叛变?
这想法让陆鸣凤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叛变谋逆这是什么,抄家灭族的大罪,可宫玄迟又是大历皇室,灭族不是要把皇室灭了吗?
陆鸣凤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却突然听见一道清朗的声音:“你在笑什么?”
一种老友相遇的问候十分自然得体,这让陆鸣凤不由一惊,转头就看见一身竹青色蝙蝠纹杭绸直掇的俊美男子手持一柄苏绣扇子朝她走来。
陆鸣凤面色如同染房一般,五颜六色的色彩转过面庞,她一张樱桃小口张得大大的,惊讶得无法抑制地大叫一声:“沐初?”
不错,这赫然就是自从京城一别就再也没有见过的沐初,如果说之前的他是低敛含蓄,现在的他就是高调又骚气。
沐初头戴玉冠,言笑晏晏的看着陆鸣凤:“怎么,很惊讶?”
陆鸣凤咽下一口唾沫,这才回过神来,有些结巴的道:“不不不,没有,你怎么在这里,还……打扮成这副模样。”
听着陆鸣凤结结巴巴好不容易蹦出来来的话,沐初却面色一沉,他有多难看吗,陆鸣凤什么意思。
不过他没有过多的纠结于这件事,他笑着对陆鸣凤道:“请你喝茶,坐坐吗?”
喝茶?陆鸣凤不想和他多说,也不想和这个骚气十足的男人有什么交集,可是想到他救过三妹,又觉得直接离开有些不近人情,只好点头应下。
走出胡同就是一个德福茶楼,沐初轻车熟路的进去要了和包间,两碗龙井。
二楼临窗的包间,房间一角飘荡着淡淡的香气,寻着这种淡淡怡人的香气看过去,一个精致的兽头小香篆放在一个红漆木高几上。
袅袅的轻烟盘旋在梁间,阳光从小轩窗外斜斜的照射进来,时光静谧的感觉漫上心间,让陆鸣凤不由多吸了两下。
沐初的眉目特别精致,在阳光里氤氲着光圈,仿佛给他的背影渡了金似的。
陆鸣凤觉得这样寂寂而坐有些尴尬,轻轻咳嗽了几声。
“那个我三妹的事不管如何,还是多谢你了。”
陆鸣凤客气的道谢,樱唇微勾,笑意盈盈,看着如同春日里待放的花蕾,娇羞可人,眉目清雅疏朗,笑起来的时候嘴角又两颗小小的梨涡,看着动人至极。
沐初不知不觉就看呆了,目光痴痴的望着陆鸣凤,这真的是他见过的最顺眼好看的女人了。
不过想到一些事,他很快回过神来。
“我们也算一同患难过的,你不用这么客气。”
共患难?陆鸣凤脑袋嗡嗡作响,他们什么时候共患难了,沐初怕是精神错乱了吧。
虽然她心里诽谤着,面上却还是礼貌的微笑着,客气的附声应和:“对,我们也算是有交情的人,就不和你绕弯子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这话问的沐初面色一愣,他表现的很急功近利还是企图心很强怎么的,说的他好像有什么图似的,不过这么一想……好像她的确有什么图……
他自己都不由的脑门冒黑线,正了脸色对陆鸣凤道:“没有,我只是刚好碰见你,想到把大历皇宫搅的天翻地覆的德妃娘娘怎么会在楚国。”
闻言,陆鸣凤浑身一震,好端端的他替这茬儿做什么,她的确是大历的德妃,可是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处境,竟然还这么问她,不知道有什么企图。
看不懂沐初是什么操作,陆鸣凤干脆抱胸微仰静静的看着他,相信她不问,沐初也会自己说的。
果然,沐初端起青花白底的茶碗,用盖子轻轻荡开上面的浮茶,吸了一口气微微呷了一口茶,表情柔和下来。
“你离开大历这么久,宫珏翌竟然没有下诏书把你抓回去?你肚子里的那个卸货之后我就走了,怎么没看见?”
沐初句句都问在重要的事情上,让陆鸣凤感觉句句戳心,恨不得就地把沐初掐死,他懂不懂不要在别人伤口上撒盐。
不过想到如今的诺姐儿平安活着,并且她们很快就能在一起生活,宫珏翌也的确没有派人缉拿她们,她心中微微一定。
她要得不多,现在还很安稳,这就够了。
不对,陆鸣凤后知后觉发现沐初他用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对大历皇帝直呼其名。
他怎么会有这种气势,他不就是个医生吗?在这里就是郎中,很出名的郎中而已,他怎么有这样的底气这么说话。
陆鸣凤不由精神一震,好奇沐初究竟是什么身份,她目光灼灼的望着沐初:“宫珏翌?”
沐初听着这话一时没有明白,仔细寻思才回味过来,她是说他直接喊宫珏翌有些不妥当。
他淡然一笑,毫不在意道:“不过皇帝而已,把大历弄的满目疮痍,有什么能耐,还不配我尊称他。”
陆鸣凤愕然,目不转睛的望着沐初:“难不成你是什么皇子,怎么说话这么嚣张?”
沐初闻言不禁失笑,俊朗的眉目更加动人,英俊的比女人还好看,真是让人不敢多看。
陆鸣凤也跟着笑,面上却是苦笑,她可不想和这些皇亲贵族有什么牵扯,她只想好好的过日子,等着自己的事业壮大,以后没有人能够再招惹她。
思来想去,曾经自己能够被宫珏翌威胁,结果做了那么多不情愿的事情不就是因为自己不够强大,自己的羽翼无法保护自己,所以只能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