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冷凌澈出征后,云曦便觉得这芙蓉阁一下子清冷了许多。
冷凌澈明明是个很安静的人,他在家时也不过是看看书下下棋,可他突然远行,让云曦感觉到了一种无法言明的寂寞。
冷清落和严映秋她们常常来陪她话,可她的那种落寞并非是外面的热闹就能填满的。
特别是每到夜深人静时,云曦的脑中浮现的便都是刀光剑影,即便冷凌澈再三保证,云曦的心里却始终放不下。
团团似乎发觉接连几日都没看见冷凌澈,有时候躺在云曦怀里还会声的念着“父亲”。
云曦笑着掐了掐团团的屁股,佯怒道:“如今你倒是每日叫的乖巧,你父亲在家时你却是如何也不肯开口!”
到此处,云曦叹了口气,眸中皆是忧色,“你也想父亲了对吗?娘亲也很想他啊……”
因着冷凌澈出征在外,殷太后便提议让团团在宫里抓周,这样也更热闹。
锦安王忙的不亦乐乎,全部事情都由他一个人来准备,众人见此便也都不再插手。
到了抓周当日,冷凌泽一下朝便赶到谅彰宫,殿内围满了人,仿佛这是一项十分隆重神圣的仪式。
云曦有些哭笑不得,觉得他们未免有些太题大做了,看他们的重视程度仿佛这件事会决定了团团的一生般!
当锦安王将抓周用的东西拿出来时,众人看着他的眼神都有些古怪。
榻上放的不是笔墨纸砚,便是刀剑兵书,团团抓哪样都是好的。
察觉到众人看他的眼神,锦安王轻咳了一声,开口道:“这些都实用,什么胭脂水粉哪里是给子用的东西!”
宸妃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道:“真不愧是锦安王,就连在这抓周上也非要作弊一番不可!”
“本王哪里是作弊了?这些不都是正常的东西吗?”有些人家抓周还会摆什么馒头大葱,着实太俗气了,一点都配不上他大孙子的气质。
“好了好了,你们就别吵了,快把团团放在榻上,看看咱们楚国以后是多一个才子还是多一个将军!”
冷清落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指着云曦怀里的肉团子道:“还才子将军,只怕以后八成是个胖子!”
冷清落沉浸在自己的笑话中,却发现空气冷了下来,殿内的人都用刀子一般的眼神看着她,便连忙缩了缩脖子躲在了云曦身后。
“团团是个聪明的,以后不管从文从武,造诣定然撩!”冷凌泽满脸自豪的道,这毕竟是她阿姐的孩子,怎么会差得了?
冷凌澈虽然不怎么样,至少不会拉低团团的智商。
锦安王闻后十分满意,多看了冷凌泽两眼,这个十一皇子倒是他侄子里面最讨人喜欢的!
“等等!等等!还有我呢!”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只见一个身穿暗红色长衫的男子走了进来,这般难穿的颜色却衬得他颇影国色香”之感,不是殷钰又是谁!
殷钰面若桃李,一双含情的桃花眼顾盼生姿,他喘着粗气,挥着扇子道:“你们居然没一个人告诉我,要不是母亲了,我都险些错过了!”
殷太后瞥了殷钰一眼,没好气的道:“团团的事你倒是积极了,你若是喜欢孩子便赶紧娶妻生子,少让我们担心!”
殷钰一挥折扇,笑眯眯的凑到殷太后身边,“这事不着急,宁缺毋滥嘛!再我长得这般模样,总不能找个比我丑的是不是?”
“那看来你是要孤独终老了!”冷清落忍不住嗤笑道,殷钰却是不气,反是笑呵呵的道:“还是我清落妹子懂得审美!”
“行了!今是团团的周岁生辰,你们安静点好不好!”锦安王脸色一冷,一副能把孩吓哭的模样。
他低头看着云曦怀里的团团,却立刻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笑,“来!团团,到祖父这来!”
锦安王将有些困聊团团放下了床榻上,声哄道:“团团,一会儿喜欢什么就拿什么,你看那匕首上全是红宝石,好看不?
还有那个金灿灿的,那是祖父的兵符,喜欢不?”
众人不禁满头黑线,还能再刻意点吗?
团团刚才还有些困,此时看着床上都是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便东张西望的看着,后来干脆坐在中间,左看看右看看。
锦安王一副无比紧张的模样,只盼着团团能去拿他的兵符。
团团一时看花了眼,左顾右盼却是什么都不肯拿,突然那眼睛一亮,手脚并用的朝着一个方向爬了过去。
就在锦安王庆幸欢喜的时候,团团却是越过了那金灿灿的兵符和华丽的匕首,而是一把抓住了殷钰手中的扇子!
众人都怔住了,殷钰也一脸茫然,他不过是习惯性的扇扇子,谁曾想着家伙却是爬了过来。
殷钰想收回扇子,却发现团团那肉呼呼的手抓的还蛮用力的。
见殷钰似乎不想给他,团团更用力的扯着扇子,还张开嘴露着几颗牙喊道:“要!要!”
殷钰和团团四目相对,感觉他要是再不松手团团就要哭了,便只好将跟了自己多年的扇子拱手相让。
“这……团团抓周抓的是把扇子?那这是什么意思啊?”
冷清落不解,锦安王却是反对道:“不算不算!这扇子又没放在床上,不算数的!团团过来,再选一样来!”
可团团却是扯着扇子跑到了床里面,殷钰的扇子很花哨,上面画着鲜艳的仕女图,他背对着众人鼓捣着手中的扇子,对其他东西完全视而不见。
罪魁祸首却是还不自知,反是笑呵呵的道:“这样也挺好,不定金陵以后就多了一个风流俊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