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
唐玲愣怔了一秒,用来反应俞秋远话里的意思。可是,当她刚有了一点头绪,她就悲剧地发现,俞秋远已经靠在她的身上,睡着了。
想想也知道,俞兰芳住院,这几天,俞秋远肯定会在医院守夜。
况且,按照池逸飞的说法,俞家人的确是二十四小时,都在病房守着俞兰芳。
俞秋远肯定是没怎么睡觉,就跑来学校上课了。结果撑不住,打算利用课间休息,到顶楼来打个盹儿;结果因为实在太困,从楼梯上摔下来,正好摔在了唐玲身上。
唐玲应该心中有数的,因为,翘课来天台,重生前她和俞秋远没少干过。只不过那时候,他俩这么做,是为了来天台亲热亲热。
还能怎么办呢?
俞秋远都已经睡着了,唐玲只好像扛了一个麻袋那样,扛着俞秋远,去了顶楼。
最后一排的楼梯真特么难走,唐玲气喘吁吁,感觉自己就是那课文里的挑山工,“脸儿黑黝黝”、“穿着白土布褂子和鲜红的背心”,在山间佝偻着背一步一步地来回。
终于,得救了,唐玲把俞秋远带上了顶楼。
以前,唐玲爱和俞秋远坐在这楼顶天台的水塔下,两个人依偎着,聊些甜言蜜语,相吻,交换彼此的体温。
现在,怕他被太阳晒着,唐玲费尽力气地把俞秋远拖到水塔下,然后,她坐在俞秋远的身边,望着空荡荡的天台,发呆。
不知哪里来的燕子,在教学楼的天空上盘旋回转;一会儿能看见,一会儿又走远。
唐玲看着它们投在地上的影子,耳边全是俞秋远平静的呼吸声。
她知道俞秋远心里压着事儿,也累了,连睡着的时候,眉头都像被夹子夹了一样地皱着。而且,他眼轮上的黑眼圈,也浓得怎么化也化不开;是不是,只有让阳光照进来,才能把那片黑影驱逐?
唐玲突然觉得,她从不了解俞秋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