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医生看俞秋远的表情，很替他忧虑：“您和今天被送来的那位女士，关系是？”

俞秋远的身体坐靠在一张椅子上，他尽量挺直脊背，但不停起伏的胸膛，让他这个动作总是无法完成。他最后放弃地低下脑袋，两手摊在膝盖上，上面全是血。

“先生？”得不到回复，医生只好又问了一遍。

俞秋远缓慢地抬起头。

眼里一开始根本不对焦，只有一片浓到化不开的黑。俞秋远粗喘着气，过了好久，嘴唇才嗫嚅地说：“我是，我是她男朋友。”

“哦，那怪不得了。”医生这才松了口气似地，继续往下说：“您可能也猜到了，这次那位女士是因为差点流产，才会出现这种状况。”

“首先，孩子月份不大，才两个多月，所以，一小点碰撞，都会出现今天的这种意外。”

“其次——如果你们没有要结婚的打算，这个孩子要怎么处理，你们可能需要讨论一下。”

“如果不想要这个孩子，我们可以马上安排手术。月份越小的时候就处理掉，对女性的身体损伤就能越小。如果要留，那现在就要开始注意。因为已经差点掉了一次，往后就得多加小心。”

“我——”喉咙发干，俞秋远的心乱得慌。他不懂这么大的事，唐玲事先为什么完全没跟他提起过。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上次在酒店？

唐玲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吗，不然为什么不说？

几乎是笃定了这个答案，俞秋远声音沙哑：“我得等她醒过来，和她具体谈一谈，再决定。”

“当然。”

医生具有安抚性质地笑了笑，道：“那你可以先去病房，这个时间，你女朋友应该已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