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俞秋远的脚步声，唐玲整个身子猛地一颤。她的余光已经看见俞秋远走到了她的面前，那视线里首先看见的一双干净皮鞋的鞋面，锃亮得像是一把刀。

唐玲完全有理由相信，俞秋远会对她动粗。

“我知道这个孩子是你们俞家人，”不抬起头，唐玲就这么盯着俞秋远鞋的鞋面，说：“但在法律上，这个孩子和你们俞家没有任何关系。它长在我的身体里，我有权决定它的去留。”

“我连你的意见也不用过问。”

唐玲感觉到俞秋远做了一个动作，几秒以后她才知道，是俞秋远蹲了下来。俞秋远蹲在了她面前。

对上俞秋远的眼，唐玲有点想哭。俞秋远的一双眼睛里盛满了哀伤。

唐玲声音战栗起来：“我还是那句话，我觉得我们最好不要有未来。我不管你如何不理解，我只是想说，我很怕，我觉得爱你一点也不值得。”

“人的一生那么长，变数那么多。然而，不论是婚姻，还是爱情，都从来没有人能全身而退。我不管那其中有没有不可言说的幸福，我选择不去感受，不可以吗？”

“我有说‘不’的权利吧？”

“唐玲。”终于，俞秋远用声音打断了她。

俞秋远皱着眉头，表情心碎地说：“你先起来。”

“你现在要做的是卧床休息——我今天去咨询过了，这手术之后，要格外注意调理你的身体。你一个人坐在这冷冷的排椅上，对你身体不好。”

“你不能受凉，更不能发烧感冒。而且，多躺少坐，不然腰酸起来，有你难受的。”

唐玲懵了，俞秋远在跟她说什么？

“你——你去咨询？”唐玲木讷地重复俞秋远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