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拖着下巴,幽幽魅魅地看着玉子祁,“怎么?本世子莫非生的太美,连玉小公子都自叹弗如?”
见玉子祁清澈如泉的眸眼不再飘忽,连枢还对着他眨了一下眼睛。
睫毛如小扇子一般,扑闪了几下,在白皙的眼睑处垂落下了一层薄淡的影。
倾城绝色不过如此。
玉子祁轻轻一笑,微倾过身子将半搭在连枢身上的披风往上拢了拢,修长如玉的指似有若无地擦过连枢耳后的墨发,“连世子绝艳倾城,世无其二!”
嗓音淡淡的,惊艳之余还有几分未知的暧昧和旖旎。
世无其二!
对他来说,世间只得一个连枢!
连枢懒懒散散地靠在车壁上,歪着脑袋枕在马车窗沿之上,一勾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玉子祁,冰凉似雪的手轻握住了玉子祁的手腕,“玉小公子莫非真的看上了本世子不成?”
被那双骨节分明匀称修美的手握住手腕的一瞬间,玉子祁的感觉是只有寒凉。
那种似乎可以透过骨血的凉意顺着连枢的指尖传入。
很凉。
一个反手握住了连枢的手,叩着她的手指,玉子祁清雅如画的面容依旧看不出多少情绪,但是,那双眸眼,却是定定地看着连枢的眼眸深处,“若我说是呢,连世子当如何?!”
说完之后,眸光移动一下都不曾,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闻言,连枢微微眯缝了一下眼睛,眉宇间在一瞬间沁了一抹凉意。
不过,那抹凉意也在一瞬间被浅浅淡淡的妖娆邪魅所替代。
“玉小公子,你是不是忘记了那位不知名的女子?”连枢任由玉子祁叩着她的手,未曾挣脱,只是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在魅然浅笑的时候,添了一缕玩味之色,甚至还有几分若隐若现的邪气。
在看见连枢眉心那一抹沁凉之时,玉子祁眼眸深处的芒已经黯然了几分,垂下眸子,在连枢看不到的地方,一勾唇角,有些神色有些自嘲。
他早该知道会是这样的,不是?!
连枢她,从来不谈感情!
可以风花雪月,可以逢场作戏,可以暧昧旖旎,可以曲意逢迎,但是,从来不会放任自己交出,哪怕一分一毫的真心!
叩着连枢的手,缓缓松开。
眸眼染就的那抹凉意也只是一瞬间,削薄的唇勾勒出了一抹幽魅的弧度,“自是记得,但是这么多年,连世子好歹算是我第一次亲近的人,有些事情,总归是需要练练手方能熟而生巧!”
说这句话的时候,玉子祁傲岸清华的面容之上,情绪未曾有一丝起伏波动,与往常一样,凉凉淡淡的,疏离而又清冷。
“你拿本世子练手?”连枢眼眸又是一眯,有些阴恻恻地看着玉子祁。
“子祁觉得,以我和连世子这么多年的交情,连世子该是不会计较的!”顿了一下,眸眼在微敛的瞬间极快地闪过一抹清浅的流光,“到时候若是定然少不得连世子的一杯喜酒!”
“呵!”连枢意味不明地低低一笑,丹凤眼眼尾不经意之间带出了几分邪魅,“玉小公子还真是打算地长远!”
玉子祁浅浅一笑,凤目如纯澈无暇的黑曜石一般,熠熠生辉,令人移不开眼,削薄好看的唇微微一勾,淡薄绝色的面容上是从来没有过的认真,低低地开口,“她是我这一生,唯一一次的认真!”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这么喜欢一个人。
喜欢到,连他自己,都觉得意外的程度!
听到这句话,连枢贯来邪魅恣意的丹凤眼浮现了一抹震撼,或许是因为玉子祁的话,也或许是因为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脸上那种认真和坚定。
此生唯一一次的认真啊!
绝艳倾城的脸上,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甚至让她都有些下意识地觉得,或许,以后玉子祁当真是可以做到!
但是,也只是或许而已!
一生这个词,太长,谁能情谊对谁许下承诺?!
就是心意相许,也还有世事难料天意弄人的变故。
再次看着玉子祁,连枢眸子里面的各种情绪尽数敛去,语调幽幽地冷笑一声,“玉小七,话可不要说得太早太满了,免得日后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顿了一下之后,眸眼定定地看着玉子祁,一字一句地缓慢开口,“世间有一个字,叫做空口白话!”
玉子祁眸色如常地与连枢对视,淡淡地道:“世间还有一个词,叫言出必行!”
连枢将滑下来的披风往上拉扯了几分,白色的狐裘毛领正好围住了白皙修长的脖子,有些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玉小公子不必对着我说这番话,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是要对我表明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