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拂那般的人,若是不喜,便是一点情意都无,若是心悦之,倾其所有也不足为奇。
南宫若尘没有说话,只是抿了抿唇,“母妃,若是月拂能喜欢我最好,若是不喜欢,女儿也只希望能留在他的身边,便足矣了!”
她只是想能日日看着他,仅此而已。
南宫若尘的话音刚落,带了几分叹息的低沉声音已经缓缓响起,“若尘,对一个爱他的人来说,他的不爱,便是最大的残忍,而我不希望你经历这种感情,我宁愿你嫁一个爱你而你不爱的男子,也不愿是你倾心相待而对你没有感情的人!”
她想,大概天底下的母亲都是自私的,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得到另一半的倾心相待,至于自己的孩子,能真心最好,若是没有,也无妨。
南宫若尘轻咬着下唇,低低地开口,“母妃,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知道和能做到,是两回事。”
这是她最不如安洛离的地方。
安洛离知道,便能做到。
而她,不能。
“母妃,若尘从来没有要求过您什么,只这一次,可否求您,就算是不帮女儿,也请不要加以拦阻!”说完之后,南宫若尘直接跪在了姜菁华的面前,低低的嗓音带着低沉和哀求。
看着南宫若尘许久,这是若尘第一次这般明言地说出自己想要什么。
第一次求她,而这个第一次所求便是下跪。
这让她,如何能拒绝得了!?!
姜菁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将南宫若尘扶了起来,“母妃可以答应你,但是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情,你父王和哥哥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最重要的还是……月拂。”
南宫若尘稍稍地松了一口气,“多谢母妃。”然后又看着姜菁华默默地开口,“父王和哥哥那边……”至于月拂一事,南宫若尘则是下意识地避开了。
“这种事情,我会等你亲自跟他们说的。”姜菁华嗓音淡淡地添了一句。
南宫若尘没有再说话,姜菁华也没有开口,两个人都只是静静地沉默着。
另外一辆马车之上。
连兮懒洋洋地坐在马车软榻上,身子柔若无骨地歪靠着,斗笠已经取了下来放在一侧,面容之上,苍白依旧未褪,是那种没有任何血色的惨白,看上去便给人一种虚弱到极致的孱弱,似乎,随时可能活不下去一般。
只是,那双本就漂亮的眼睛,却如星辰日月一般,熠熠生辉,当然,是流转着那种带着邪气的清芒。
一只手顺着软榻最外沿雕刻上去的纹路缓缓摩挲游走,眸子就这样漫不经心地看着马车车顶,惨白如雪的面容看不出任何情绪。
坐在她对面,是一身水绿色衣裙的苏沐。
此刻,苏沐眸光有些说不出来的沉,连带着那双清丽的杏眸都如同覆上了一层浓雾一般,沉冷地不像话,面色,甚至有些微微发狠。
连枢抬眸不以为意地看了一眼苏沐,然后缓缓地阖上了双目,没有一丝血色的薄唇微微一启,“母妃,你是在想南宫冽的话么?”
苏沐将眸光落在了神色慵懒的连兮身上,“南宫冽那一番话摆明了是有意让你成为太子妃,不过,我觉得,南宫冽肯定是在算计着什么。”
“嗯。”苍白的唇微微翕动,缓缓掷出了一个字。
然后不急不缓地道:“南宫冽大概是推我出去当挡箭牌。”
闻言,苏沐眸子瞪圆了一分,神色不解,“小兮,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推她出去当挡箭牌?!
连兮依旧未曾睁开眼眸,甚至为了能够更好地躺在软榻上,一只手取下了头上的白玉簪,散了发髻,有些意味深长地扬了扬唇角,勾起了一抹漂亮的弧,嗓音换上了素日那种清清幽幽的邪魅旖旎,“南宫冽有了喜欢的人,而且,我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