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枢看着玉子祁明晃晃地单边眉梢一挑,似笑非笑地玩味开口,“为什么不娶?月拂要容貌有容貌,要家世有家世,他若是委身下嫁我为何不娶?”
玉子祁清冽如水泛薄冰的目光瞬间就落在了连枢的身上,带着幽幽不绝的凉意,“不许!”
轻轻浅浅的两个字,嗓音却是格外地沉。
一双眸子,没有一丝偏差地落在了连枢的身上,正对着她邪魅的眸。
连枢邪魅玩世的精致面容微滞了一下,尔后殷红的唇角微微上扬了两分,仅仅是低低一笑,啧了一声,幽幽魅魅地开口,“玉小七,就算是本世子想娶,你觉得月拂他会嫁么?”
上次她盯着月拂的手多看了那么一眼,那个小气的男人都说看了也不是她的。
玉子祁眸光依旧是那种凉凉淡淡的,若清泉一般,看了连枢一眼之后,将刚才那个瓷瓶又取了出来,均匀地洒了点粉末在山鸡上。
这次连枢没有说话,只是眸色淡淡地看着玉子祁,微扬了一下眉梢。
“这是草木香屑,用来调和味道。”这一次,见连枢没有问,玉子祁倒是出声解释了。
“哦!”连枢没看玉子祁,依旧盯着面前燃烧地正旺的火堆。
白皙精致的小脸都因为太过靠近火堆而显得有些微微泛红,看上去更添一份魅色。
红衣墨发,眉目倾城。
又烤了一阵,山鸡的外层已经全部变成了淡金黄色,阵阵诱人的香味缓缓传来。
肉质鲜美中还糅合了几分清冽的草木香,便是闻上去都令人食指大动。
玉子祁放在一侧,待微凉了一点不烫手的时候,从那只山鸡上撤下了一只翅膀,递到了连枢的面前,“要么?”
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鸡翅,连枢下意识地看了玉子祁一眼,对方依旧是那样眉目淡然地看着她,伸手接了过来。
玉子祁将树枝的另一侧插在土堆中,也从上面扯了一块肉,虽然是用手,不过,却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清贵高雅。
连枢轻咬了一口,咽下去之后才对着玉子祁挑了一下眉梢,不吝夸赞地道,“看不出来,玉小公子竟然还有这般手艺!”
肉质嫩滑鲜美,滑而不腻,甚至还带着清幽的草木之香。
似乎,还有一些她一时尝不出来的味道。
连枢微蹙了一下眉梢。
“谢谢夸奖!”玉子祁看了连枢一眼,眸中璀璨的流光回旋地几乎只能看见残影,淡绯色的薄唇却上扬了一抹莞尔的惊艳浅弧。
声音都是那种莞莞尔尔的清润。
手中的鸡翅尚未吃完,连枢就微微拧了拧眉梢,狭长漂亮的丹凤眼中,以可见的速度染上了一层空蒙迷离之色。
白皙如玉的手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轻微地摇了几下头,侧眸看向了坐在轮椅之上神色浅淡的玉子祁,“有酒?”
贯来那种邪魅若妖的声音都因为沾了酒的缘故而染上了一层喑哑。
低魅,而又惑人。
玉子祁清雅的眉梢微微一挑,明泉般澈然无澜的眸子看向了连枢,微微颔首,“怎了?”
连枢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只是这样定定地看着玉子祁许久,白皙精致的脸上,变幻莫测。
然后身子一软,瞬间就要往前面栽去。
见状,玉子祁眼疾手快地伸手一捞,瞬间拉着连枢的手将她带回了自己的怀中。
玉子祁坐在轮椅之上,连枢则是倚靠在他的怀中。
低头看着怀中的人,玉子祁眉眼染上了一许说不出来的柔和,轻笑了一声,然后取出了一方锦帕,正是上次在皇宫之中连枢临时为他包扎伤口所用的雪色锦帕,锦帕下方,还绣着一朵指甲盖大小的九瓣墨莲。
然后,玉子祁又将这方锦帕放了回去,重新取出了一方藏蓝色的锦帕。
替连枢擦拭了嘴,并将她手中的鸡翅给扔掉了,仔细地将手擦拭干净之后,才将自己的手也擦拭了一遍,然后便也锦帕丢入了火堆之中。
不过须臾,锦帕便化为了灰烬。
将连枢揽入了怀中,将披风搭盖在了她的身上。
玉子祁低头,看着怀中睡得安稳的人儿,眸光沉了几分。
一只手半拥着连枢,另一只手轻抚上她精致的眉眼,幽幽地轻叹一声,“这么多年,纵然你敛尽锋芒,可是呢,该来的算计还是一件没落下!”
说到这里的时候,清澈如泉的凤目中,一缕墨色如在水中晕染开来一般,渐渐地,布满了整个瞳湖。
有些沉地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