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枢看着寻绯墨,默默地开口,“我只是徒弟,你才是师傅!”
寻绯墨神色略微僵了一下,然后凤眸微微一眯,瞪了连枢一眼。
连枢:“……”
啧,阿绯是典型的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的人。
见连枢又不说话,寻绯墨轻咳了一声,将头偏到了另一处,语调已经染了几分清灼的凉意,“你怎么过来了?”
连枢稍稍沉默了一下,从软榻上坐直了身子,静静地看着寻绯墨,嗓音被压地有些低,“我不放心你。”
“呵!”寻绯墨一声冷笑,然后转过头眸色灼凉地看着连枢,“那你现在也看到了,我没事,你可以离开了。”
“你喝酒了!”连枢静默地看着寻绯墨,缓缓地掷出了四个字。
她不能沾酒,所以,对酒的味道一直很敏感,更何况阿绯身上酒味很重。
“是啊,所以连世子现在是想看看我在被你拒绝之后伤心颓废到什么样子么?”寻绯墨靠在一侧,双手环胸冷冷地看着连枢,就连话语,都带了一分说不出来的刺。
闻言,连枢沉默了片刻,眸光落在了寻绯墨绯红衣衫之上点点妖异的红,眸色略略一深,“对不起。”
如果不是她,阿绯的伤口也不会裂开。
寻绯墨白皙无暇的面容再次微微滞了滞,清灼漂亮的凤目中,闪过了丝丝缕缕说不出来的复杂神色,尔后,侧了一下眸子,对上了连枢的丹凤眼。
四目相对,一片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寻绯墨抿了一下薄唇,才对着连枢缓缓开口,“这件事情,是我不对在先。”
这句话一出之后,两个人又是各自沉默。
“反正,这件事情就这样就此揭过,我们谁都不再追究,今天是我行为欠妥,不过你也已经给了我一耳光,还将我伤口弄裂了,我们就这样扯平了!”寻绯墨看着连枢,清灼的眉眼带了几分说不出来的认真。
其实,在回来的路上,他就已经想了很多事情。
他现在这个身份,对连枢来说,更多的是寻初瑾的弟弟。
连枢曾经也明言了,无论如何,她无法接受这个身份。
不过,虽然打算用玉子祁那个身份来靠近连枢,和她相处,但是,以后身份迟早有挑明的时候,他也不能以这个身份真的和连枢太过生分了。
今天在竹轩发生的事情,对他来说太意外了,甚至当时连思考的能力都在连枢承认的那一瞬间丧失,竟然真的觉得连枢喜欢上了沈青辞。
连枢或许是对沈青辞有好感,但是,绝对还谈不上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
再说了,就算是真的喜欢上了,只要没成婚,总还是有机会的。
就算是成婚了,不是也还有和离和丧偶。
不过,他绝对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连枢挑了一下眉梢,神色有些狐疑。阿绯是这么好说话的性子?!
不过想了想,也还是点了点头。
“我先帮你处理一下伤口。”连枢缓缓起身,准备去拿医药箱的时候,寻绯墨已经走过去拿了过来,“喏,给你!”
等到连枢替寻绯墨将伤口重新包扎了一下,寻绯墨又将医药箱收拾好放了回去,对着连枢一挑清灼好看的凤眸,“外面天色黑了,你要不要留在这里吃晚膳?”
问完之中,还不待连枢说话又问了一句,“你想吃什么?等一下我下厨!”
连枢愣愣地看着寻绯墨,神色有些古怪,沉吟了片刻之后,才对着寻绯墨道:“快说,你是不是什么人易容而成的?!阿绯呢?你把他藏哪里去了?!”阿绯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人了?!
寻绯墨:“……”
无语了片刻之后,才凉凉地看着连枢,同样凉凉地掷出了两个字,“杀了。”
话语的尾音,还带出了一分冷哼。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下厨的话,等下一次吧!”连枢看着面前的绯衣少年,缓缓开口。
寻绯墨思索了片刻,才点点头,“也好,那我让夜辰送饭过来。”
连枢一愣。
诶,她什么时候答应留在这里陪阿绯一起用膳了?!
不过看了一眼已经出去的寻绯墨,连枢有些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目光复杂了几分。
如果是其他人,拒绝了之后对方若是执意不肯放下她直接不搭理对方,可是,那个人一换成阿绯,她就毫无办法了。
两人一起用了晚膳之后,连枢便也很快离开了北越行宫。
看着连枢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身影,寻绯墨的眸子以可见的速度幽深了几分,“栖迟。”
一声低唤之后,栖迟便出现在了寻绯墨的面前。
“去查一下沈青辞和连王府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停顿了一下,才语气稍稍地沉了几分,“我要所有的,事无巨细。”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沈青辞和连王府之间关系匪浅。
连枢离开北越行宫尚且没到连王府,一身浅紫色衣衫的流风就出现在了连枢面前,“世子,容大公子半个时辰前入了城,”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如世子所料,容大公子带回了一位女子!”
连枢低低一声轻笑,“现在他可回了容府?”
流风点点头。
连枢看了一眼天上仅一弦的丝月,唇边扬起了一抹幽幽的弧,“细细算来,本世子与容曦也是许久未见了,今晚便去容府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