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止抬眸看了一眼连枢,不以为意地冷哼着,似笑非笑地开口,“讲究,我全身上下你那里没有看过?”说话的时候,并没有任何动作,依旧是慵慵懒懒地靠在床头。
听着夙止的话,连枢也是语调魅然地浅哼了一声,直接转过身子,神色甚至带了几分打量地静静看着夙止,殷红的薄唇一勾,似笑非笑,眸色邪魅而又妖娆,“也是,本世子何止是看过,我还摸过!”
说完之后,甚至有些流氓地吹了一声口哨,然后目光留在了夙止的裤裆上。
夙止的脸瞬间一黑,没好气地道:“你到底是不是女的?”
“我是不是你难道不知道?!”连枢双手环胸靠在一侧的朱红色的柱子上,语调幽幽凉凉地反问。
夙止冷哼一声,“你这句话如果被寻绯墨知道他估计不会放过我!”不过,修长白皙的手也还是将里衣拢到了一起,衣带颇为随意地系好。
连枢没有说话,只是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温凉的开水,然后递给了夙止。
夙止也没说什么,直接接过一饮而尽。
沉默了片刻之后,连枢的嗓音才有些微微的低沉,看着夙止缓缓地开口,“夙止,其实……你何苦如此!”
夙止唇角微扬地笑了笑,脸上却没有半点笑意,看向连枢的目光有些深沉,“连枢,你应该知道的,我最讨厌自己的一切被别人掌控在掌心!”
顿了一下,话语说不出来是凉薄还是其他,“至于流云,怎么说呢,她偏偏是我最不喜欢的那种人。”
连枢眼眸微微一深,她知道的,甚至她以前不止一次劝过流云,若是流云当年稍微对夙止放一点自由给他,他们之间,都未必会走到这个地步!
细长的丹凤眼有些无奈地看了夙止一眼,“可是你又何必用这种方法,糟践了流云也糟践了自己。”
夙止嗤然一笑,“连枢,那我应该用什么方法?这些年,什么办法我都试过了,甚至我都让流云亲眼见过我和其他女子或者男子在一起的场景,可是她就是不放弃,我还能怎么办?!”
若是除去想将他困在身边这件事情,流云确实是对他极好。
只是,对他来说,仅这一件事情就足以抹去流云待他的好处。
自小长在清风楼,被他人操控掌握着长大,学什么做什么,都是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的他,最为厌恶的,就是被人如此对待。
“这么多年,你都不喜欢流云是因为她的性子?”连枢拧了一下眉梢,有些疑惑不解。
夙止冷笑地看着连枢,“那这么多年你又是为什么不喜欢寻绯墨?”
“这两者有什么联系么?”连枢懒懒散散地问。
夙止摇了摇头,“没有关系。”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眉梢微挑地看了连枢一眼,“但是连枢,我奉劝你一句,寻绯墨的话,他虽然对你的掌控欲不如流云这般强,但是这么多年你也应该知道,他也是极其偏执的性子,他若是真的喜欢一个人,估计会不择手段吧!”
最后那小半句话,夙止的话音似乎还带了一分说不出来的幸灾乐祸。
而且,连枢和他不一样,他对流云能狠下心来,但是连枢对寻绯墨,不可以。
浓密卷翘的睫毛轻轻一垂,在白皙精致的眼睑处投下了一层漂亮好看的薄影,随着眼睫微微颤动,薄影也在轻闪着,同时,也将那双漂亮丹凤眼中的神色尽数敛去。
随即,释然地淡淡一笑,对着夙止道:“其实,曾经有一段时间,我还觉得你有那么一点喜欢流云。”
夙止丝毫不做隐瞒地点了点头,“有过喜欢,但是不是男女之情的那种。”
在最开始认识流云的时候,他是想过两个人可以成为朋友的,只是后面的事情,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而已。
说完之后,清薄寡淡到了极点的面容似是笑了笑,面容神色却在笑的那一瞬间莫名地染上了一抹说不出来的凄凉,连带着下颌中心的那一点红痣,都鲜艳到了极点,“再说了,像我这种人,谈感情,那太奢侈,也太假!”
就连话语都带着挥之不去的自嘲。
看着这样的夙止,连枢神色微怒,妖魅的面容染了冷冽之意,直接揪起了夙止的衣襟,愤怒地冷声质问,“你这种人?你倒是给我说说你这种人是那种人?!”
夙止被连枢揪着衣襟往上提了提,本来有些低落黯然的神色在看见连枢这副凶神恶煞的面容之时微微滞了滞,然后扬起唇角笑了笑,伸手拍了拍连枢抓着自己衣领的手,凉声开口,“喂喂,男女授受不亲!”
连枢则也是眸眼微凉地看着夙止一眼,松开了手。
垂眸看了一眼夙止红肿了半边脸颊的脸,冷冷地说了声活该,不过还是问了夙止医药箱在哪里,转身拿了过来。
替他上药之后,眸光落在了他渗血的胸膛,“让你不知节制!脱掉!”
夙止:“……”
有些无可奈何地看着连枢,“你就不能有点作为女子的自知么?”
连枢只是一个凉凉的白眼过去,“我还得靠着你的医术多活几年。”
夙止只是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上完药处理好了一切之后,连枢看了一眼夙止,“回雪呢?她不是留在这里照顾你么?”之前她就留了回雪在陌上桑阁照顾夙止。
“回雪出去了一趟,应该很快就回来。”夙止淡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