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枢单手托腮地啧了一声,勾了一下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乱来什么?”
南宫喻依旧是盯着连枢,身子再次往外面移了移,声音都发紧到有些结巴了,“就……就那样。”说完之后,苍白的脸色反而微微染了一层淡绯色。
连枢看着面前这个脸色分明苍白到几乎没有半点血色,但是却在说那句话的时候浮现了一抹薄薄红晕的玄衣男子,她细长的丹凤眼中浮现了一抹意外之色,微勾了一下唇角,心中轻啧了一声,皇室竟然还有这么一个纯情的宝贝!
微抬了一下眸子,托腮的手改为缓缓地摩挲着光滑如玉的下颚,魅然绝世的面容瞬间就染上了一分轻挑痞邪的玩世不恭,弯着唇角问,“那样是那样?”
南宫喻看了连枢一眼,抿了一下唇,脸颊还是那种微微的红,鼓作气势地道:“我……我是皇子,你不能对我乱来,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不过不知道是身受重伤还是太过纯情,反正话语里面还是带了说不出来的不自然与气短。
“你想怎么不放过我?”连枢歪头,眉梢眼角都带着戏谑十足的笑意,幽幽魅魅地开口。
说完之后,连枢缓步走到了南宫喻的面前。
南宫喻神色瞬间紧张起来,下颚都紧紧地绷着,神色防备地连枢,“你……你……你想做什么?”
连枢笑地有些魅然,挑了一下眉梢,“你猜呢?”
“连世子,三笙阁快到了!”外面驾车之人的声音适时的响起。
闻言,南宫喻瞬间松了一口气,对上连枢那双似笑非笑的丹凤眼时,瞬间又有些结巴了,“连……连枢,三笙阁到……到了。”说完之后,还伸手指了指外面,提醒连枢。
连枢哼笑了一声,意有所指地道:“没事,本世子不介意在三笙阁。”
南宫喻脸色瞬间爆红,抬头看着连枢摇了摇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尔后又摇了摇头,非常坚决地开口,“不行,我介意。”
“你介意在三笙阁么?那我们回连王府吧!?”连枢看上去极有兴致地道,眉眼挑地极为漂亮旖旎。
心中则是啧啧称奇,皇室竟然还出了一位性子这么纯的人!
还是手中握有兵权在战场上杀伐决断的皇子!
南宫喻神色慌张地连连摇头,解释道:“我不喜欢男子,我也不喜欢你。”就连说话的语速,都是极其迅速,一双眼睛,仍是防备十足地看着连枢。
连枢依旧用手懒懒地撑着下巴,不以为意地开口,“没事,本世子喜欢你就行了。”
南宫喻瞬间瞪着连枢,苍白的俊脸之上因为连枢的话语被气得带了一抹绯红之色,“连枢,喜欢这两个字怎可这般轻易说出口!?更何况你我还只是初次相识。”
连枢本来都已经歇了逗弄对方的心思,不过在听见南宫喻的话语之后,连枢眉梢微微挑地带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玩味邪气,“七皇子难道没有听说过一见钟情么?再说了,本世子今日既和七皇子相遇,便是缘分,这般的缘分本世子也不好拂了去!”
南宫喻:“……”
见鬼的缘分!
抬头看了一眼笑意盈盈的某人,南宫喻直接被气得别开了脸。
他不想和连枢说话。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世子,三笙阁到了。”外面传来男子的声音。
连枢看了一眼别开脸生闷气的南宫喻,嗓音凉凉地开口,“七皇子不下去,难道是打算随本世子回连王府么?”
南宫喻面色苍白地瞪了连枢一眼,冷哼了一声,取出了一个用红绳系着的仅有手指长短的玉笛,放在唇边轻轻地吹了一下,下一瞬,一袭淡妃色衣衫的洛娘从里面快步走了出来,当看见停在三笙阁门口月王府的马车之时,洛娘脸上的神色一变再变,心中虽然纳闷,却并没有轻举妄动。
殿下怎么会在月王府的马车之中?!
连枢并没有露面,看着在很远便已经站定没有上前的洛娘,然后又看了一眼南宫喻,没有说话。
“多谢!”南宫喻并不明白连枢此举是不是有目的,但是,于情于理,是他将他送回来的,无论连枢是真心还是假意,终究是出手帮了他。
还极有可能是救了他一命。
毕竟,从这一路上那些人的手段看来,可不是个想留他活命的样子。
只是,让他有些好奇的是,连枢的马车就这样大喇喇地在街道上行着,那些青衣人为什么不上前找麻烦反而视而不见?!
“不如以身相许?”连枢似笑非笑地勾了一下唇角,语调有些说不出来的慵懒。
南宫喻瞬间黑了脸,忍着身上的重伤头也不回地下了马车。
南宫喻下了马车之后,连枢便也没有停留,只是缓缓吩咐离开。
这个时候,天色灰沉,大雨瓢泼,更是白日里,是以,饶是寻常时候门庭若市的三笙阁此刻也是一片冷冷清清,门口无人往来。
南宫喻湿漉漉的墨发挡住了半张精致的面容,抬眸看了洛娘一眼,未免引人注意洛娘便也没有出来迎接,而是吩咐了身边一个丫鬟去将南宫喻招呼了进来,并且吩咐她将南宫喻带上三楼雅间。
南宫喻刚进门,洛娘便也随后推开了房门,单膝跪在了地上,声音恭敬地道:“洛娘刚才多有不敬,往殿下恕罪。”
南宫喻没有说话,而是再也撑不住倒了下去。
“殿下,殿下!”洛娘忙扶住南宫喻,吩咐身侧的小丫鬟,“你去让安子来一趟,然后顺便准备一套殿下的衣物。”
“是。”小丫鬟面色沉静地退了下去。
此时,上京中另一个安静的别院。
房间里面,窗户紧闭,就连挡住阳光的黑纱都完完全全地覆上了,遮蔽了外面本来就不算明亮的光。
掌灯的木架之上,幽幽地点着一盏淡黄色的烛灯,整个房间都染上了一层幽幽的暗黄色。
透过绘着春夏秋冬四时之景的镶金屏风,依稀可见,屏风后面的雕花木床之上,坐着一个人。
而屏风外面,除了一张桌子,和单膝跪在地上垂头俯身的青衣男子,便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