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月拂看着连枢,神色不解。
连枢:“……”
微蹙了一下眉梢,神色顿了顿。
是啊,为什么?!
精致魅然的面色浮现了一抹微微的不解。
如果是以前的话,母妃既然喜欢月拂,而她和月拂可能也都活不了多久了,嫁也就嫁了,可是现在,为什么会觉得有些不甘心?!
脑海中,忽然浮现了一张清雅绝尘的精致面容,一闪而逝,快地只是一瞬之间。
连枢蹙眉,将心底升起的那一抹异样压下,微抿了一口早已经凉透了的茶盏,嗓音偏淡,“没什么,只是觉得太麻烦了,我现在是连王府世子,暂时没有恢复身份的意思。”
“是这样么?!”月拂看着她,意味不明地问。
“不然月王爷以为如何?”连枢歪头话语散漫地反问。
“不如何。”月拂似乎是轻笑了一下,淡淡地掷出了三个字,然后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缓缓起身之后,垂眸看向了连枢,“小枢儿,今日外面天色不错,可要一起走走?”
不久之后,两个人并肩出了三笙阁。
几天的大雨之后,远处的青山如洗,就连空气,都显得清新了几分,呼吸之间,都带着草木与泥土混合在一起的清香。
两道身影,一道魅蓝一道妖红,并肩缓步而行。
月拂说是一起走走,就真的拉着连枢将上京逛了个遍。
茶楼,戏馆,商肆……
连枢倒也是难得耐心地跟着月拂走了差不多一下午。
待到日头移到西山之后,月拂才歪着头看向了连枢,本就苍白的脸上,此刻看上去愈加苍白了,就连眉间都带上了一分疲倦之色,眉眼之间神色恹恹,“小枢儿,你送我回去吧!”
连这句话,都是有气无力。
连枢看着面前这张没有半点血色的玉颜,挑着眉梢轻叹了一口气,“你何苦这样为难自己。”魅然精致的眉眼之间,却浮现了一抹沉沉的复杂。
最开始她没有看出月拂的意图,可是在一起走了半下午之后,她不至于不知道。
月拂是在为她增加筹码,现在,全上京上下都应该知道,她和月拂私交甚笃,而月拂身后,所代表的是整个月王府。
月拂唇边牵起了一抹弧度,面容依旧是那种无波无澜的沉寂,还没说话身子就微晃了两下,幸亏就站在一旁,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月拂也就势歪在了连枢的身上,下巴搁在连枢的肩上,脸色有些苍白地可怕,“小枢儿,你说,我们绕着上京城主街来回逛了这么几遍,明日会不会传出我们是断袖的传言啊!?”
就连声音,都是有气无力的。
连枢:“……”
她是断袖这件事情,已经洗不清了!
而且,断袖的对象还不少,有容曦,夙止,玉子祁,还有月拂!!
“你在想什么?”月拂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连枢身上,脸颊几乎就贴在连枢的颈边,他偶尔都能感觉到从连枢身上传来的冰冷温度。
即便是脖子脸颊,都是那种没有温度的冷凉让月拂微微蹙起了眉,凤目有一抹复杂之色。
“我在想安家会不会退婚。”连枢淡淡地回答。
她挺喜欢安洛离的,不想耽搁她,如果安洛离主动退婚,于她名声虽然也会有碍但是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还是可以另择一门亲事。
“陛下不会轻易容许安家退婚。”月拂直截了当地说道,末了,又添了一句,“再说了,陛下既然要拿你的婚约说事,就算是没有安家也会有其他的家族,那还不如安洛离,毕竟她不会耍什么小心思。”
“其实我一直在想陛下为何执意要我成婚。”连枢摸着下巴,魅然的丹凤眼划过了一抹思索之色。
月拂一只手不动声色地搭在了连枢另一个肩膀上,差不多是半揽着她,微微地眯了眯阴冷沉寂的凤眼,漫不经心地说道:“或许陛下是笃定了你不会娶安洛离呢!”
闻言,连枢精致的面容之上沉寂之色更甚,就连眸光都微不可见地深沉了几分。
“小枢儿,我已经走不动了!”不过,月拂倒是没有给连枢细想的时间,伸手戳了戳连枢的脸,神色恹懒无力地道。
“那你在这里等我,我……”连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月拂有气无力的话语声打断,“这里这么偏僻,你要将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么?”
在说这句话的瞬间,语调都不再是有气无力,而是给人一种气游若丝。
然后继续用这种语调缓慢地开口,“我长得这么好看,万一被人劫色了怎么办?!
连枢微微偏头,眼角余光落在了月拂身上。谁那么不长眼敢劫这位小祖宗的色,单是左眼眼尾那一点墨色泪痣,放眼整个上京可没几个人认不出月拂!
得罪这位睚眦必报的小祖宗,那是不要命的节奏。
似是猜出了连枢心中所想,月拂不以为意地道:“那万一有人认不出我呢?!当初在三笙阁,你不就是没有认出我的身份么?把我当成了三笙阁的人,还差点与我春风一度!”
说这句话的时候,月拂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倒是连枢,唇角微微抽搐了几下。上京传言这位小祖宗记仇果然不假!
“那你想如何?我抱你?!”后面一句话,连枢纯属是玩笑之言。
但是,月拂却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连枢:“……”
愣了一下,似乎是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漂亮的丹凤眼都瞠圆了两分,“我抱你回去?!”
“有什么不可以么?”月拂如猫儿一般眯了一下眼睛,懒懒地靠在了连枢身上。
“我是女子,你是男子!”连枢压低了声音强调,神色依旧意外。
“你当初不是也抱了玉子祁么?他可以为什么我就不可以?”说完之后,又孩子气地补充了一句,“你如果不抱我回去我就去告诉姑姑,你把我可怜病弱又体弱无力的我丢在了荒郊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