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寻绯墨见连枢不语,动作轻缓地站直了身子,走到连枢身边轻拽着她的衣袖便往前走。
连枢没有挣扎,任由寻绯墨拉着。
“你真要去寒山寺啊?”连枢偏头。
“你不想陪我去?”清灼的凤目静静地看着她,里面三分受伤七分幽怨地继续道,“我在东凌也就只认识你了,你竟然都不陪我去,国宴之后我都要回北越了!”
连枢沉默了一下,轻声道:“走吧,寒山寺不近,一来一回估计要折腾到晚上。”
寻绯墨得逞地弯了一下嘴角,灼然惊艳。
不过,这一趟寒山寺之行,两个人到底还是没有去成。
连王府的马车在尚未驶出城门的时候,一身蓝衣的出岫策马而来。
“流风,停车。”马车内传出了一道轻娆的声音。
马车徐徐停了下来。
连枢掀开了竹帘,看着恰好将马停在车窗边上的出岫,“发生了何事?”
出岫透过竹帘看见了马车内那道绯若流火的身影,眼眸中没有丝毫意外之色,也未曾避忌寻绯墨,只是将声音稍微压低了几分,“世子,沈少庄主出事了!”
连枢脸色登时一变,“他怎么了?”
“沈少庄主不见了!”
见连枢邪魅若妖的眉梢拧了起来,出岫又缓缓地说了一句,“而且青芜院中有打斗的痕迹。”
这下连枢的神色是彻底沉了下去,转头看向寻绯墨,尚未说话的时候对方已经开口,“你先回去,寒山寺我们可以以后再去。”
寻绯墨看着连枢,声音很冷静。
连小枢以前和沈青辞两兄妹,可以说是秤不离砣,砣不离秤,即便后来分开那么多年,再次重逢似乎半点没有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
或许这就是血缘关系吧!
其实也不错,连小枢多了一个疼爱她的哥哥。
“抱歉,这次不能陪你去了!”连枢看着寻绯墨,有些歉疚,更多的,是对沈青辞的担忧。
“无妨。”寻绯墨轻揉了揉连小枢的脑袋,“你快点去吧!”
连枢点了点头,“我让轻飏送你回去。”
“嗯。”寻绯墨点头,然后目光有一缕复杂地看向了连枢,薄唇微启,嗓音很轻很低,“连小枢,明日便是初九了,晚上……你来找我吧!”
闻言,连枢起身的动作一僵,面色也滞了滞,眸光幽暗地没有任何光亮,一片薄凉。
“连小枢。”寻绯墨抬头,目光定定地看着她。
连枢渐渐地回过神来,唇边的笑意有些苦涩,“……又到了初九啊!”
寻绯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真快!”连枢感慨。
然后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眸色薄淡。
又过了一个月啊,还真是……又赚了一个月呢!
“我晚上去找你。”说完这一句之后,连枢目光认真地看着他,“阿绯,谢谢你!”
“你快去吧!”寻绯墨神色浅淡,眸光清灼。
连枢嗯了一声,然后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翻身上了一匹随着马车而行的乌黑骏马,嘱咐了轻飏将寻绯墨送回北越行宫之后便策马离开,出岫也跟了上去。
一路疾驰,朝着连王府而去。
全身乌黑的骏马刚到连王府门口,尚未停下来的时候连枢一个干净利落的翻身便下了马,朝着青芜院而去。
“世子。”沈岩冷沉的脸色在看见连枢的时候稍霁。
“到底发生了何事?哥哥怎么会不见了?”连枢目光紧盯着沈岩。
哥哥喜清净,所以青芜院中伺候的人并不多,除了一个打扫院子的老奴之外,也就沈岩这么一位随身伺候着。
随后进来的出岫在听见这一声哥哥,眸光微微愕然了一下,俊朗的脸上变幻不定,震惊而又复杂。
“今日少庄主从外面回来之后,没多久那位夜家大小姐也就来了,半个时辰之后,夜家大小姐离开,公子说他想要一个人安静地待一会儿我便下去了,等我回房间的时候便已经不见了少庄主的踪影,房间里面还有打斗的痕迹。”
连枢本就微蹙的眉梢再次拢了拢,没有说话,大步进了沈青辞的房间。
房间里面,一片狼藉。
连枢眸光微沉,狭长妖魅的丹凤眼中深邃如墨。
哥哥的身子骨虽然不好,但这些年一直有习武,而且哥哥告诉过自己当年他中毒差点身亡的时候是千机山庄庄主沈念安也就是哥哥现在的父亲将毕生的内力都传给了他以压制毒性保全性命,是以哥哥的武功并不弱。能与哥哥交手一番,证明了那人的武功定然也是极为高强,只是现在哥哥失踪不见,他们无法知道到底情况如何!!
连枢的目光在房间里面认真地扫了一圈,移到雕花木窗边的时候,她神色忽然顿了一下,缓慢地上前。
顿下了身子,修长白皙的指在木窗下方拈起了一撇胡子。
不是那种整个的胡子,而像是两撇胡子中的其中一个。
“胡子?”沈岩走上前,接过了那个形状有些微微滑稽的胡子,“这难道是对方留下的?那人难道还乔装打扮了进来?”
连枢没有说话,只是沉着目光看着这一撇胡子。
似乎……有点儿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