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睿的脸色隐隐一白。
是的,在最开始的时候,夜倾歌就说过。
那个时候,夜倾歌和现在还是有一点儿不一样的。
恣意妄为,随心所欲,世俗所有的礼法对她来说如同虚设,形形色色的男子她不知道见过了多少,这样的事情如果放在寻常人家定然是世人难容的,但是她是夜倾歌。
权掌夜家,财有苏家,连千机山庄都为她保驾护航的夜倾歌。
她便是在放纵不羁,西芜也没有多少人敢出言置喙。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夜倾歌以后会如男子三妻四妾一样有着三夫四侍的时候,她忽然像是转了性子,在她的身边再也没有见过任何一位男子出入。
便是他,都是因为两人交情还算是不错以朋友的身份与她仍有联系。
只是前些时候……
赫连睿微抬眼眸,看着夜倾歌一声冷笑,“那你和谁谈感情?他么?”赫连睿看向了沈青辞,笑地有些意味不明,“可是夜倾歌,你对他不见得就不是一厢情愿。”
至少,他从这位男子的眼中看不出对夜倾歌有男女之间的情意。
“那又如何?这件事情和四皇子似乎没有关系!”夜倾歌衣袖一挥,转身坐在了软榻之上,绣着大朵瑰丽紫荆花的绛红色衣摆铺满了整张软榻,“四皇子,若是无事便请离开吧!”
到底是自己倾心喜欢着的人,听到这句称得上是绝情的话语,赫连睿的脸色苍白了几分,眸光深沉而又复杂地看了一眼夜倾歌,然后转身离开。
沈青辞的神色一直都是淡淡的,看不出多少情绪,待赫连睿离开之后,才抬眸看向了夜倾歌,“你何必这样伤他!”
他和赫连睿之间并无恩怨来往,纵然是方才赫连睿将他与六陵楼中的小倌相提并论他其实也并没有很生气,赫连睿是真心喜欢夜倾歌,在夜倾歌的房间看到他即便是平日里再能隐忍这个时候也做不到不闻不问。
“我不喜欢他,没必要拖泥带水让他觉得自己还有希望。”说这句话的时候,夜倾歌的面色没有半点波动,无波无澜地有些绝情。
而且,就算是没有沈家弟弟,她以后也不会和赫连睿有来往。
毕竟小玖是西芜太子,她这个当姐姐的,自然是要护着自家人。
与赫连睿,注定是立场不一样。
沈青辞没有说话,只是静默地看着夜倾歌。
夜倾歌自然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不以为意地冷哼了一声,“你不一样,我已经放手过一次,不可能有第二次。”
所以不管沈家弟弟怎样拒绝她,她都不会放手。
毕竟活这么大,能这么倾心喜欢一个人也不容易。
沈青辞无奈,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我在这里母妃可知晓?”
“姑姑应该猜到了。”夜倾歌回答,“她知道你被明棋那老不死的给带走了之后就去了明国府,带你离开的时候我留了活口,姑姑不可能猜不出来是我。至于小兮妹妹,你也应该知道她的性子,若是不确定你安然无虞,当时第一个冲到明国府的只怕就是她了。”
沈青辞没有说话,只是微扬了一下嘴角。
虽然身体不好,可是他从来不觉得上天薄待了他。
“你先吃点东西,再晚些时候等天色黑了我送你回连王府。”她现在的身份,毕竟不好光明正大地去连王府。
沈青辞微微颔首。
此刻,竹轩。
连枢喝醉之后会做的事情已经进行到了第三步,折腾完了自己也折腾完了别人之后就开始了昏睡。
她抱着寻绯墨的脑袋摸了很久,寻绯墨对她也是放任,直到她睡了过去都没有说一句话。
此时,连枢半个身子趴在了床上,一只手搂着寻绯墨的脖子,另一只手揪着他的耳朵,整个人懒洋洋的,半蜷缩着,就像是一只慵懒的小猫儿。
几乎就凑在了寻绯墨的怀中。
寻绯墨枕在枕头上,轻揽着她防止她掉下去,空出来的一只手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语气无奈而又宠溺,“你这喝醉了就趴床边睡着的习惯是什么时候养成的?!”
连枢自然是不会回答,只是脑袋往他的怀中拱了拱,伸手轻轻地拽了一下他的耳垂,声音软软糯糯,还有几分含糊的惺忪,“别吵,睡觉。”
寻绯墨的耳朵最为敏感,被连枢这样轻轻地捏着拽,一瞬间耳尖都细微地动了一下,更是被镀上了一层粉嫩粉嫩的绯红。
用手背撑着脸,侧眸看着连枢,细长的凤目之中清灼依旧,不过带上了纵容的浅笑,用支着脸颊的手轻轻地在连枢的脸颊上戳了几下,然后挑着嗓音拖长了话尾悠悠道:“连小枢,你就考验我的忍耐力吧,总有一天我不等了直接把你给办了!”
似乎是戳着比较好玩,寻绯墨戳了一下之后,又戳了一下,然后……再次戳了一下。
“啧,还挺软乎。”寻绯墨勾着唇角。
就在他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寻绯墨忽然觉得自己的手指被人握住了,冰冰凉凉的感觉,寻绯墨挑了一下眉梢低头,正好对上了一双眼尾上扬的妖魅丹凤眼。
“你刚才说要办什么?”殷红的薄唇一启,溢出薄唇的话语带着懒洋洋的魅,一双丹凤眼微睨着,有些玩味的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