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凤将心一横,声音爽脆道,“彩铃姐姐怀了身孕,大奶奶正在给她灌落子汤。彩玲姐姐不从,这会正被按着打板子。眼下已不是能不能保住孩子了,只怕……只怕彩玲姐姐也活不成了!”说着,便声泪俱下哭了起来。
梁含震怒,一双眼睛瞪的极大。她不相信妻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梁奕早有心理准备,并没有太惊讶。大概是看出了梁含震怒中的不可置信,伸手指了指回廊拐角处,两个偷偷向这边瞧来的婆子。
梁含顺着指示望过去,只见那两人慌慌张张躲闪开来。便只一眼,他也认得出,那是自己院里的人。彩凤没有说谎。
“大哥既然有家务事要处理,我便改日再去瞧大嫂吧。”梁奕拱了拱手,告辞。
梁含嘴唇动了动,伸手要拦住他。梁奕何等机敏,如何不知他心中所想,便道,“今日我并未与大哥同行,也未听到这些话。”
梁含非常羞愧,抱拳谢了谢梁奕,便匆忙往自家院内走去。
梁含回到屋子的时候,看见的正是彩玲后臀和大腿被打的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样子,孩子自然是没了的,彩玲能不能活下来还要看造化。
梁含如遭雷击,被突然抓包的大奶奶愣了三秒后。先声夺人,哭了起来,“彩玲自幼便陪在我身边,如今却因品行有差池,闹的这般地步。我真是痛心疾首。”
梁含瞠目结舌,“她,做了什么错事?”
在梁含的吩咐下,彩玲已被人救了下来,由两个医婆扶了下去医治。彩玲发丝散乱,不知是泪是汗早浸透了发丝,一缕一缕黏在不见一丝血色的脸上,又狼狈又可怜。梁含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便不忍再看,将头别了过去。
大奶奶思路及其清晰,“当年我因看中他人品敦厚,性子老实,方才将她开了脸放在大爷房内。可谁知她如今却与旁人做出了苟且之事,还……还怀了身子。若非我及时发现,当真将孩子生下来,又当如何。”
梁含目光微动。在通房和妻子之间,她自然更信任妻子一些。遂侧目去看通风报信的彩凤。
大奶奶见了,心下已知晓前因后果。冷声道,“外面正热闹,大爷如何回了房内,定是有人去嚼舌根。为了救那贱婢,搬弄是非,扭曲事实。”
彩凤就是穷极想象也猜不到大奶奶会这么说,看着跟了大奶奶半辈子,什么都付出的彩玲仍然下场凄惨。索性将心一横,“是奴婢去寻的大爷,因为奴婢不能眼睁睁看着彩玲姐姐被打死。您是主子,我们是奴婢。您说什么做什么,我们都要顺从。可大奶奶,您既然说彩玲姐姐是与旁人苟合有了身子,那旁人是谁?!您可有证据!”
好厉害的丫头,素日里倒是小瞧了她。含大奶奶眯起眼睛,射出一丝寒光。身后的彩莲早就上前吩咐粗使丫头将彩凤绑了,伸手又是一记耳光。“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顶撞主子。拖下去,拖下去二十大板伺候!我瞧瞧日后谁还敢这么空口白牙的说瞎话!”
彩凤拼力挣扎,却拗不过身后的粗使婆子。只得提高了嗓子,叫到,“大爷,您要相信彩玲姐姐。不能让她喊冤……”话未说完,便被人用布条塞住了口,只得发出呜呜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