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舅却伸手拦住,“这孩子不要也罢,含哥儿还年轻停妻再娶吧!”
梁大夫人倒吸一口凉气,含大奶奶哼嘤着睁开了眼睛。状似虚弱道,“父亲不可这般狠心,这要我还怎么活?”
“自作孽不可活!”梁大舅一字一顿,似是下了极大的狠心。
梁大夫人到底是个女人,终究心软,“老爷,便是要处罚,也要等孩子平顺生下来啊。这是一胎男胎啊!”
含大奶奶悲悲切切的抚摸着腹部,眼中含着泪,“父亲……”
梁大舅打断她的话,冷眼瞧着梁大夫人,“若不是因她腹中怀着胎儿,恐怕老太太和你也不能睁只眼闭只眼罢?若是从最开始便能制止住她,事态便不能发展到今天的地步。此时已不是我一府内宅之事了,已牵连甚广,你要我如何姑息?”
梁大夫人怯懦道,“那也……”
“妇人之仁!”梁大舅断喝一声。
看了半天戏的姜采缓缓起了身,给梁大舅和梁大夫人行了礼,“今日都是因为采儿才使得大舅舅和大舅母如此为难。表嫂有孕在身,总不好此刻处罚。舅舅整顿内宅也不急于一时,莫不如暂且如此吧。”
梁大舅也不是真心想要至含大奶奶于死地,听姜采松口,他也松了一口气。却仍旧一副要严加惩罚的样子,抿唇不语。
含大奶奶心中恨极了姜采,只觉得她此刻是惺惺作态。可她最会审时度势,自不会此时和姜采闹翻。见梁大舅的反应,便也知道必是姜采要协助了梁大舅不得不唱这出戏给姜采看。她自认为自己已经安全,便哭着拉住姜采的手,“是嫂嫂猪油蒙了心,才陷采姐儿于不义。都是我的不是……看在你未出世的侄儿面上,你就原谅我吧。”
姜采轻轻推开了含大奶奶的手,错开了身子。看着她的腹部道,“正是看在未出世的侄儿面上,我才不能原谅嫂子。我要舅舅暂且不要处置你,却并未说不处置你。孩子是无辜的,总不能还未出世就因为自己有个龌龊的母亲收到牵连。你这般人品作为,恐不配为人母。倘或这一胎真是男孩,有你这样的母亲教唆,日后难免兄弟间隙,祸起萧墙。我虽是个外人,可我母亲却实实在在是这梁府中人。为得母亲和舅舅们,也不该留着你,葬送了梁府百年基业!”
含大奶奶不料姜采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愣在原地。
梁大夫人颇为震惊,却是细思极恐。
梁大舅看向姜采的目光颇有深意,“今日我一是为了整顿家宅,二是为了给采儿做出。眼下,不若就让采儿定夺,该如何处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