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芷彤才迈出小半步,右手手腕就被人擒住了——不用想也知道是阮宸越抓的,可她看他时,被他一脸说不出来的愤怒吓住,还弄迷糊了。
“不要再这么软弱,别人怎么欺负你,你就怎么还回去!你以为像个包子一样,别人就会可怜你,同情你,觉得你弱小而不欺负你吗?只有你自己变得强大,别人才不敢来招惹!懂了吗?!”
阮宸越说这话时,眼里都快要能喷出火来了。
韩芷彤被训得缩了缩脖子。
“人言可畏,谣言就像一件杀器,杀人于无形!你要是退一步,别人就会变本加厉!不要等到别人逼得你毫无退路时才知道自己的善良、忍让是多么的愚蠢!”阮宸越越说越激动,整个人像一座爆发的火山,阴沉的气场令人大气不敢出。
可是韩芷彤并不害怕他,相反的,她还莫名从他眼中捕捉到了一丝哀伤。
为什么是……哀伤?
就在韩芷彤想要更进一步确认自己所见的情愫是否准确时,阮宸越陡然松开了她的手腕。
“快回去吧,别让你奶奶担心。”
“嗯……阮总你开车小心。”
“嗯。”
走出几步后,韩芷彤还是忍不住回过头看看阮宸越。
他已经开车走了,车速快得让人看不清主驾驶席上的那个人究竟是什么表情。
此时已是初夏,春季的寒气已经褪尽,可是阮宸越却分明感觉到腿上的一片冰凉。
他加快了车速,直奔城郊而去。
——
“这人怕不是有病吧,这么晚来公墓。”年轻的守墓人对前来换班的老者说道。
老者摆摆手,“别去议论。这世上的人啊,都活得苦,还不如这里睡着的一地死人来得洒脱。”
被他们所议论着的阮宸越今日是空手前来的。
他蹲在一座颜色还比较新的墓碑前,先低头将这附近已经枯萎的花瓣和叶子清理进守墓人给的塑料袋里,然后抬头注视着墓碑上那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很年轻,有着和阮宸越一样精致的五官,不过相比起阮宸越,他的眉眼要温润许多,单凭照片也能基本判断出,这是一个性情温和的男人。
“人善被人欺,现在你知道了吗。”阮宸越望着那照片上的人问道。
公墓里空空荡荡,安安静静,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不过你放心,像我这种爱搞事的性格,绝对不会让那些自以为一手遮天的畜生逍遥法外。我会一个个把他们弄死,让他们下去陪你,给你道歉。”阮宸越的嘴角勾起阴冷的笑。
离开公墓之前,阮宸越在墓碑前独自抽完了一支烟。
“阮宸阳,我下次来的时候,再给你点烟,就当是庆祝第一个敌人的死亡。”
一路往家里走的韩芷彤左想右想,还是觉得应该找个机会好好答谢阮宸越。
他总是把他的好归为交易,仿佛她所得到的这些关照都是源自于她肯配合他利用郑远,但她帮他的,他早已在从郑远手里救下她的那刻起就还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