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魏紫暗自决定,一定要想办法让自己变强!因为只有变强了,她才能在不依靠别人的情况下,让家人和自己摆脱前世的悲剧。
可——怎么才能变强呢?一想到这,她的脑子又开始卡住了。
她的阿爹是名扬天下的大儒,她是阿爹唯一的掌上明珠,但在前世并没有学到阿爹的本事,只一个学识和见识都平平的内院妇人。
阿爹认为她的娘亲早逝是因为慧极必伤,生怕她会步入她娘亲的后尘,所以宁可她笨一点蠢一点,只要过得开开心心就好。而她自幼被养得娇气,哪受得了闭门读书的那份辛苦,自然乐得轻松。
所以说,她前世的愚钝,固然有阿爹不愿教的原因,更多的则是自己的不上进。
如果前世的自己站在面前,沈魏紫一定会一巴掌打醒那个天真蠢笨的自己。虽然不知道读书有什么用,但不读书的结果就像她的前世那么失败。
对,她首先要做的就是读书。都说书读百遍其义自见,还有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她就不信自己比别人差。她就算成不了像阿爹这样的大儒,也不能比那个贺静姝差了!
前世的京城有两个才女,一个是她这太傅的女儿,另一个就是宝文殿学士之妹贺静姝了。不同的是,她是假才女,贺静姝却是真才女。
那时,京城各家闺秀常会举办一些诗会、茶会、花会等聚会。聚会除了各种玩之外,更多则是要发展手帕交,为未来拓展些人脉。大家虽然嘴上从不说破,但其实都心照不宣。
这些聚会,有些只有未出阁的小姐们参加,有些则还有各家夫人参加。有夫人参加的聚会,往往就带着相看的味道。每逢这时小姐们就会努力表现,希望在未来婆母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沈魏紫的娘亲早逝,阿爹又没有续娶。父女俩相依为命,家中除了仆妇,就没有其他女性。没有娘亲教导,她根本不知道怎么跟这些夫人、小姐打交道。
每次去这些聚会,她都觉得很不自在。有时甚至不知道怎么跟同龄人交流,更不用说是参加吟诗作画、投壶射覆了。这并非沈魏紫矫情,而是真的不会。
贺静姝则是来者不拒。不但来者不拒,还往往要拔得头筹。
在她看来,贺静姝是真的有才华,但也真的遭人嫉妒。
更滑稽的是,她这真的不懂之人竟然也被冠以“才女”之名。不管她怎么解释,别人都觉得她是低调、谦虚。越解释还越让她的名声传得更响了,到后来她就只能不解释了。
贺静姝嫉妒沈魏紫,以打败她为目标,每回碰上都试图激她出手比一比。
事情到这一步,并非是沈魏紫所愿。但真的到了这一步,她还就真只能端着不出手了。因为她的举动不仅代表了自己,也代表了她的阿爹的颜面。
在嫁给朗宁之前,沈魏紫从不觉自己不会这些有什么不好。
新婚燕尔之际,当朗宁对着她低声吟诗,又期待地看着她。她渴望自己能像贺静姝一样满腹锦绣文章,不但能听懂他吟的诗,还能回应他。可事实是——她却只能涨红了脸,傻乎乎地看着他。
平生第一次,她感觉到强烈的挫折感!
事后,她也曾私底下找了诗文集来看,试图弄懂他说了些什么。可——这又哪是能够一蹴而就的呢?就算恶补了一肚子典故,也用不上啊。
类似的情景发生一次两次,一开始朗宁还能自我蒙蔽,认为她只是太害羞了。可两人既然做了夫妻,哪可能有长久的秘密呢?所以没过多久朗宁就知道了,原来名誉京城的才女既无才情又无韵味。
虽然他的嘴里从没说过抱怨的话,但——此刻沈魏紫回想起当时的情景,确定自己在朗宁的眼里曾看到过浓浓的失望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