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气先生最近出来的时间十分频繁。甚至还提出要参加宓如和惊凌的婚礼。宓如起初的时候,十分害怕它。经过几日的相处之后,她发现这团黑雾虽然长相俗气,名字俗气,但是确实是一个可爱的妖怪。
宓如经常到城外山上去采集药草。惊凌会让灭妖跟着宓如。从那之后,宓如再也没有在山上遇到蛇虫蚂蚁的危害。每次到了晚上就求一求灭妖,让他施法,一溜烟的时间,她就回到了南徐王府。
风千语和曾凡的婚礼定下来了,在北山王和南徐郡主的婚礼之后。一大世家,一位王爷,两个喜事,让平静多年的唐城瞬间热闹了起来。
街道上,长桥旁,纷纷都在议论这两桩婚事。虽说皇室的婚事应该华丽一些。可是无奈,唐城的百姓们习惯了华丽,对曾学士府的公子和六品通直郎家的千斤喜结连理的故事更感兴趣。
要知道当年曾凡为发妻远走天涯的红尘往事还没有停歇呢。唐城的子民们也以为曾凡会就此一辈子不再娶妻,却不曾想到风千语竟然成了最后能陪伴他一生的人。
唐城的未婚男子很多,真正优质的也没几个。将南徐王府俆壁这样的人物。大家都觉得只有公主才能配得上,可惜唐城唯一的公主已经出嫁。这位男子好像也不着急,一年一日就这样在万里红尘不染一丝尘埃。
再说一个就是曾凡了。听说曾凡是一个音律奇才,当年臻夫人便是一曲《凤凰于飞》打动到了这位音乐才子。一场旷古绝恋后。六年了,这位音乐才子再也没有谱过一张曲子。
斯人已矣,若是一直怀念过去,如何珍惜眼前。曾凡与六品通直郎家的姑娘虽然门不当,户不对。但是大家对这场婚姻抱着一份真诚的心在祝福。
风千语十分低调,众人只知道通直郎家有位姑娘是曾凡的未婚妻,至于她长什么样,喜欢什么。没有一个人知道。宓如是有幸见过风千语的人之一。
朱雀街日复一日的热闹,大家忙忙碌碌,有序地在做自己的事情。对于宓如和风千语的出现,谁又会想到那紫衣的少女就是低调的学士府未来的儿媳呢!而另外一位绿衣的少女就是北山王心尖上的人。
两人上了酒楼,简单地点了几盘菜。朱儿与风千语的贴身丫鬟站在各自主子身后面面相觑。风千语倒是先看出了两个人之间的联系。于是让两个人到隔壁厢房中去聊天。
“你是怎么看出她俩是旧识的。”
“我看到朱儿姑娘跟郁郁笑了一下。”风千语回答道。
“曾公子怎么样了。”宓如不经意地问道。
“他挺好的,已经痊愈了。真得感谢郡主。若不是郡主,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嗯。”
“郡主尝尝这个,揽月楼的糖油粑粑,小筑可喜欢了。”宓如看着碗里一块金黄色的糖油粑粑。想起那日风千语跟小筑的对话。
“谢谢。”
“小筑,这孩子挺可怜的。出生的时候,条件不好,着了风,身体就一直不好。在学士府养了这么些年,脸上才有了些血气。”
宓如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说起这些。就当做她一时感叹吧!
“小小年纪没了母亲,也颇可怜。还好他能遇到风姑娘。也是他的幸运了。”
“臻夫人是公子心底之人,没有谁能替代。他这些年过的也不容易,前几日听郡主说了臻夫人妹妹的事情。公子想见一见她。望姑娘成全。”
风千语说跪下就跪下。这种场景宓如三岁的时候就见得多了。她家的那些姨娘,那几个庶出的弟弟妹妹最喜欢的一招。宓如觉得他们不够大气。对风千语的好感,也随着这一跪消失了。她径直坐着,依旧在吃菜,似没看见风千语跪在地上一般。
店小二端着菜品进来,低着头,感觉气氛十分地尴尬,快速瞥了一眼两个女人,立刻溜了出去。
“起来吧!”
“郡主,你就让公子见一见吧!”
“如果她愿意见,我不会阻止。你这样跪我,我也没有办法,选择权不在我身上。我怎么会难为别人。”后面一句话是说给风千语听得,言外之意是,不要再难为她了。
风千语身体略微有些僵硬地站起来,她们所在的厢房打开门就是阳台。熙熙攘攘的人,走来走去。
“是我唐突了。”风千语的声音很小。
“我吃好了,先走了。”宓如起身,整了整理衣服。正准备往屋外走。厢房的门猛地被推开了。一位衣着华丽的少女走了进来,厉声问道:“风千语呢?风千语是哪个?”
宓如往后退了两步,打量着那位衣着华丽的少女。少女怒目盯着宓如,道:“小娘养的,你是个什么狗东西,竟然敢跟我抢。”
说着上来就要扇宓如的巴掌,宓如在江湖上闯荡的这些年也不是假的,轻轻别过身子去,那少女就扑了个空,几乎摔倒在地上。
宓如腰间的玉佩意识到宓如有危险,猛地泛出一道黑色的光芒。一时间厢房里卷起一阵大风。风千语楚楚可怜地站在阳台上,盯着这一幕。那衣着华丽的少女心中不免更加气愤,夺步到宓如面前,宓如本想继续退,已经到了阳台上,仅仅一转身,少女矮胖的身子扑到了风千语的身上。耳边划过风的声音,宓如今日出门时,戴了一根金簪,风千语身子不稳,被那华衣少女一撞,没有站稳,头径直往下栽去,宓如吃惊,欲拉住她,风千语的手在空气中划过,抓住了宓如的金簪。
宓如拔腿就往楼下跑去,那黑色的雾气跟着宓如的脚步,落在她腰间的碧绿的玉佩上,无人注视之下,厢房之内整洁了起来。
众人已经围了过来,宓如胆战心惊,立刻替风千语诊治,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她不停地吐着血水。
朱雀街上各世族的耳目眼线何等多。不一会儿,曾府,南徐王府,北山王宫,以及其他一些世家都聚集了过来。
“没事啊,不会有事儿的。不要动,放轻松,放轻松。”宓如此刻只能安抚她的情绪。
接着是五官,渐渐的溢血。周围脚步声重起来。宓如想要集中精神,被旁边郁郁的哭声打断,她大声吼叫道:“你家姑娘还没死,哭什么哭。”
郁郁被风千语一吼,眼泪立刻止住了。那华服的少女呆呆地坐在宓如的身后。眼角的泪渍还没干。
很多年之后,宓如都不会忘记曾凡的表情。那一日,他穿了一身官服,想必是刚下朝,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听到了这桩噩耗,立即赶了过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风千语的嘴角不禁往上扬了扬。她笑着,眼泪落了出来。
“他、他、他来……”此刻她根本说不出话来,她的手里还捏着宓如的那根金簪。她的身体没有丝毫的力气,全身的骨头已经断得差不多了。
“凡哥哥,是她,是她,是这个女人推的嫂子。”华服的少女总算明白了,自己认错了人。然而她根本不知道宓如是什么什么,所以嫁祸起来,也相当的轻松。
“闭嘴。”宓如觉得心烦,这华服姑娘睁着眼睛说瞎话,敢将责任推到她身上。
“你、来……”
“千语,没事啊,我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