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六郎失落落的回了自己府上,脑中一直盘旋着空明道长的话,“修为是立命之本,只要自己够强,煞星来了也算不得什么!”
“修为是立命之本……”曹正忽然被他师父带去修行了,杨六郎心中亦有所震动,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但一时间却想不清楚,自己可以做什么。
第二日去了酆府一趟,告诉酆小雅,曹正被他师父带出去修行去了。
瞧着酆小雅顿时没精打采的样子,杨六郎心中又是一阵郁闷。
虽然令丘城中一派热闹过年景象,可杨六郎却丝毫感觉不到热闹一般,常常孤零零一个人坐在自己院子里发呆。
杨家阿爹很快发现了乖儿子的异常。
冬月二十四这日,令丘城中俗称为“小年”。
这日家家户户都要准备丰盛的酒食来“祭灶君”。
杨府上下一派热闹融洽喜庆的氛围,独杨六郎院中,虽挂了红灯笼,贴了年字,却安安静静,恍若无人。
杨家阿爹悄声踱步进去,一眼便看到杨六郎独自坐在院中的石桌旁,自斟自饮。
“阿六。”
杨六郎闻声侧目,见是阿爹,连忙起身欠身拜道,“阿爹。”
“嗯,今日小年夜,怎么不见你去寻曹府那小子过来?”杨阿爹坐了下来,问道。
“阿正被他师父带出去修行去了。”杨六郎答。
“哦!那小子竟也开窍了,知道发奋?”杨阿爹笑道。
“阿爹,阿正不是坊间传的那般不堪……”杨六郎替曹正辩解道。
杨阿爹抬头瞄了一眼皱眉的杨六郎,笑得更开了,“坐下吧,同你说笑呢!这几日见你闷闷不乐,就是因为那小子出门了?”
杨六郎叹了口气,坐了下来,答道,“是也不是……”
“说来听听。”
杨阿爹是个慈父,经常会邀杨六郎促膝交谈一番,所以他们父子之间,没有隔阂,没有秘密。
杨阿爹问,杨六郎也就如实相告。
“阿爹,阿正的师父走之前,说他替阿正算了算,说什么红鸾星、天煞星同时入命的话,因此要将阿正带出去加紧修行,让阿正变的更强些,好应对天煞星。”
“哦?!”杨阿爹露出惊奇的神色,“那小子的师父竟能窥得天命?”
杨六郎摇了摇头,“我看不出他师父的修为,但是重点不在这,阿爹~我以为天命不天命的,那是上天决定的事,我近日在想的是,我们自己……我们作为我们自己,对自己的命运应该做什么呢?可以做什么呢?”
杨阿爹闻此言,看着杨六郎的眼神渐渐深邃起来,脸上笑意更甚了。
又听杨六郎接着道,“阿正有师父指点,应命而为,我呢?阿爹……我应该做什么?”
望着方值舞象之年的儿子,竟然开始初探关于生而为人的问题,不由十分欣慰。
“这几日原来是在想这个问题?”
“嗯……只是孩儿还没想明白,这个问题就像是在我面前隔着一层纱,让我看不清前路,想掀开这层纱呢,却又无从下手……”杨六郎悠悠说道。
“因为你还小,又生咱们这个富贵人家,自小从未遇到过大起大落、大喜大悲之事,对生而为人的道理,想不明白、看不穿也属正常。”杨阿爹轻声解释道。
“生而为人?”杨六郎念叨着这几个字,感觉自己离那层纱又近了几分,“阿爹,快说与我听听,何为生而为人?”
杨阿爹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笑道,“这个问题,我以前也问过你阿翁。”
“阿翁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