鄷小雅点头，默然起身。

曹云裳已经欢快的跳到了房门处，回身冲着杨六郎眨眼俏皮道，“我去给师父和师娘订间房，六哥，你送小雅就行了。”

杨六郎浅笑领了曹云裳一片心意。

曹正一脸宠溺的笑着摇摇头，“夜深了，你可别再去瞎转！”

“知道啦！”曹云裳挥挥小手，跳了出去。

杨六郎跟在鄷小雅身后，亦步亦趋。他同曹正的房在二楼，鄷小雅和曹云裳的房间在三楼。

见鄷小雅神思飘远，皱眉不展，杨六郎几欲开口，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一直行至鄷小雅房前，“杨公子，小雅有一事想请教杨公子。”鄷小雅垂着头，声音轻飘飘的。

杨六郎连忙应声，“二小姐请说。”

“人、妖之间到底有何不同？”

杨六郎微微一愣，他以为她会问，你怎么看人妖成婚之事？

“二小姐，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杨六郎低声答道。

“杨公子但说无妨，我只当朋友间的戏言。”鄷小雅抬头认真看向杨六郎的眼睛，那双眼睛中透出的温润光芒，总是能让她心安。

“说起来，这话还是经白兄提点。”杨六郎轻声说道，“你我现在所知道的、所认为对的东西，或许只是他们想让我们知道，想让我们认为对的事情……”

这话仿佛一颗石子，扔进平静的湖中，鄷小雅急问道，“他们……是谁？”

杨六郎竖起食指于唇前，示意不可言，眼睛则向上方瞟了瞟。

鄷小雅是聪明之人，此意何指，心照不宣。

于是欠身同杨六郎道别，转身回房。

这句话，在鄷小雅心中到底能掀起多大的巨浪，无人知晓，但现在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鄷小雅对自幼以来受的王室贵族的教育，第一次产生了质疑。

第二日，几人遵照不回大巫师的指示，赶往英水之源。

赶到之时，不回大巫师正正经端着一只碗，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碗内变化。

四人好奇看过去，只见碗中只是一碗寻常清水而已，十分讶异。

“师父，你干嘛呢？”曹云裳开口问道。

不回却仍然盯着碗内情况，仿佛被时空凝固了。

再看一旁的师娘，更是奇怪，面前摆着十几只碗，每只碗中都装着半碗清水。

师娘也一动不动的静坐着。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这夫妇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杨六郎低声道，“我曾看过一戏本，戏本上说有一对夫妇之间起了争执，谁也不服谁，为了达成一致意见，两人决定比耐力！”杨六郎指了指一动不动的两人，“就是如此，谁先动了，便算输了！”

“噗~”曹云裳被杨六郎之言逗乐了，“你意思这是一种耐力比试？”

连鄷小雅也忍不住笑出了声，“你那是什么戏本，改日借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