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冷雨冲刷着阴霾弥漫的帝都。
疯狂的落雨一滴又一滴,一遍又一遍的洗刷着凝固的血迹。
一眼望去,满目残垣断壁,零落杂乱的白骨显得刺眼至极。
三天三夜!
整天三天三夜,雨水疯狂的下着。
第四天时,整座帝都‘焕然一新’,很多人庆幸,但更多的人满心哀伤。
庆幸的人们,家属均在,或是独身一人,哀伤的人却是因为亲属永远天人两隔,或是在帝都的一切化为云烟。
新皇楚仁河带领一干人等,拾落着荒凉的帝都,破败的城门重新立起,残垣均被清除干净,白骨被埋葬在远离帝都百里外的牛栏山。
转眼,半年过去了。
半年前的痛苦似乎早已消失在众人心中……活着,渴望着,贪婪着。
一切似乎已经过去了。
楚仁河登基已有半年,这半年来在他勤政下,帝都恢复了往昔的繁荣,也曾有管辖之下的城主意图谋反,均被他强势斩杀,人头悬挂各城门口,以儆效尤。
其次,民心所向。
南恭王的大名,早在以前便传遍大江南北,此次帝都事变,所发生的惨事也早已传遍,百姓的心是善良的,也是愚昧的。
上位者,所需要做的就是愚昧这些百姓,百姓一旦听信其言,造反也就成了一半。
可谁也不曾想到,楚仁河一身武力空前绝后,几个意图起兵谋反的城主在其手中撑不过第一招。
楚仁河只愿楚国安稳,因为他知晓鬼母的心上人死去后,身为万鬼之母必然会发怒,而他则不希望在鬼母发飙之前,楚国内外再有一点意外发生。
他怕,担忧届时又是一番生灵涂炭。
千万人的帝都,一夜间说没就没,那可是千万条性命,一夜之间不过六个时辰。
郑英豪郑提督身为九门提督,更是陪着楚仁河度过了难关,助其掌控下楚国江山,自是成为所有官员中巴结的对象。
“吾皇,臣有事禀报。”
帝都皇宫在半年内重新粉饰,城墙格外耀眼。
“平身。”
楚仁河身披龙袍,头戴高冠,俊朗的面容上摆满了严肃的神情。
“吾皇,半年前秦玉怀死于皇宫内,数十万人亲眼所见,尽管此事您吩咐,但坊间还是或多或少有不协调的声音出现。”
郑英豪郑提督禀报道。
“啪!”
楚仁河重重将笔压在檀木桌上,墨汁溅起,几滴黑墨溢上了龙袍。
“何人所传,可查清楚了。”
“禀吾皇,乃是叶城主之子,叶门。”
叶门!
楚仁河眸光深邃,面上无情,一股肃杀之气却悄然布满着殿内。
“斩!”
“臣领命,这就去着手处理此事!”
郑英豪郑提督说着就要转身退出殿内,却被楚仁河喊住。
“慢着!”楚仁河喊住郑英豪,背负双手道:“鬼母在那之后,可曾离开过那?”
“不曾!”
郑英豪恭敬回答。
“可曾传过话。”
“不……”郑英豪欲言又止,面现不肯定的神色,支吾道:“这……似乎……”
“但说无妨。”
楚仁河对郑英豪倒也和颜悦色,不曾催促露出不耐的神色。
“臣听从吾皇吩咐,不定时会前往烟雨楼寻欢作乐,一直多次不曾遇到过鬼母,直至前几日见到了绿葵。”
“臣借着酒意,斗胆拦住了绿葵,却不料正欲开口询问,被其一句死定了唬住。”
“死定了?”
楚仁河轻轻念叨,神色间多了几缕愁思。
“吾皇,许是臣幻听。”
“不。”楚仁河轻摇头,否定了郑英豪的好意,重新坐回龙椅,闭目仰头沉思。
许久,郑英豪大气不敢喘,一直在等待着楚仁河的吩咐。
“目前帝都百姓几余人?”
郑英豪被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问愣了,直至发现楚仁河凝视着他的时候,急忙回答道:“这半年,吾皇治理有方,周邻百姓纷纷入住帝都,目前约有六百万人口。”
闻听此言,楚仁河再一次沉默。
“备马!”
“啊?”郑英豪有点摸不着头脑,问道:“吾皇,这是?”
“备马!”
楚仁河再次吐出这两字,郑英豪意识到自己越职了,毕竟他只是臣子,皇帝的心思并不需要向他过多汇报。
“臣这就去。”
一想通前后利害关系,郑英豪几乎算得上是逃也似的离开。
所谓伴君如伴虎,莫不过如此。
……
楚仁河换上普通行装,驾马独自离开皇城,不多时便来到烟雨楼。
此时时辰正是申时,与半年前发生的惨事几近一致。
楚仁河吩咐小二顾好马后,大步流星进入了烟雨楼。
一路上,只有一些***与男仆,来回穿梭,不见半个客人。
“楚皇远来是客,鬼姬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正在楚仁河思考该上哪去找寻鬼姬时,鬼姬的声音突如其来,在其耳边响起。
“莫非她在等我?”楚仁河心中发出这般疑问。
“葵儿,楚皇不知位置,前去迎接。”
一道绿色倩影出现,施施一礼,柔声道:“楚皇,这边请。”
烟雨楼的格局与往常一般无二,一路往上行走,一种带着胭脂味的粉红世界逐渐展现在眼前。
在将楚仁河带到三楼时,绿葵消失了。
“楚皇,奴家摆下这桌酒菜,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
开玩笑,对方可是万鬼之母,哪怕不满意也得说满意,再说了这桌酒菜确实不错。
楚仁河坐下,平复了一番心情,立即开门见山道:“鬼母大人,还望饶过楚国百姓一命。”
“咯咯咯……”鬼姬笑面如花,花枝乱颤,随后语气陡然变冷:“若是本鬼母硬要楚国血债血偿呢?!”
“你当如何!”
鬼姬咄咄逼人,一下子气势飙升,压得楚仁河有些喘不过气。
纯粹的以势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