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柒站在屋顶俯视一切,打量着众人的反应,而不是急忙阻止这场闹剧。
王爷见她笑得瘆人,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小狗儿这是怎么了,平日里一向忧国忧民,怎的不下去帮忙了?”
这话说得颇有一股子酸味儿,霜柒也冷不丁打了个哆嗦,“只是觉得对手心急了,做法幼稚,有些好笑。”
“哦?”王爷挑眉。
“这鬼火同点燃吊桥的磷火同宗同源,今日装鬼作怪的人就是防火烧桥之人。而且,我几本确定他是谁了。”霜柒指了指兀自站在院中冷眼旁观的吴程,“就是他!”
“还记得昨日吊桥被烧毁的时候嘛,大家的神色都很惊恐,唯独他镇定非常,还能组织语言煽动大家的情绪,甚至将矛头指向我。”
“而且我暗中观察过,他走路是脚步轻盈,功夫相当不错,符合我替纵火者设定的一系列要求。”
听到‘暗中观察’几个字,王爷的心情再一次不好了,“那就把人抓起来严刑拷打算了,也让他尝尝角木的手段,就怕他招得太快,哼!”
霜柒抓了抓头,抬起头时恰好能看到他微扬的下巴,傲娇又任性,那棱角分明的线条映着纯洁的月光,让人不忍移开目光。
果真一个大大的美男!
可是,他为何又生气了?难道还在怪她在冰冻里嘲笑他不会验尸?这人啥时候这般小肚鸡肠?
嗯,好像从来就没大度过。
“别急嘛,刑讯逼供是最低级的手段,而且往往问不出有用的讯息。”霜柒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此外呢,我并不觉得花程锦的失踪与他有关,因为他的所作所为更像是在引起我的注意,朝着某个方向探寻。”
“也许可以从他这里打开突破口,还记得刚刚看到的那两具尸体吗?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偶然,他应该知道些奇闻秘事。”
王爷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哦,原来小狗儿什么都想好了,那现在要怎么办,任由这群人哭爹喊娘?听着就烦…”
霜柒朝下方望了望,说话间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就有人吓尿了,骚臭的气味儿随风飘来,让人作呕。
本想趁此机会吓唬他们一下,击溃心理防线,没准儿能打听出一些别的事情,万一吴程不配合或有所隐瞒也不怕。
但若把人都吓傻了就得不偿失了…
磷火渐弱,应该是燃烧得差不多了,时机成熟,霜柒振臂一呼,“大家安静一下,这没什么可怕的!”
同时,山庄内狂风暴起,刚刚还张牙舞爪的骷髅形、人头形、恶鬼形鬼火被纷纷吹走。
抱头瑟缩的小姐们微微抬起哭得惨不忍睹的脸瞧了瞧周围,见霜柒开口后,鬼火果真消失不见,这下真的将她当成法力无边可消恶鬼的神人膜拜。
“大人快救救我们啊,这一定是花程博和吴瑄的鬼魂作祟,大人一定要救救我们啊!”
“早就听说朱捕头菩萨心肠,您一定要帮帮我们啊!”
“您这次把鬼魂赶走了,可他们一定还会再来的,求大人为民做主啊!”
…
各种声音充斥着整片山庄,霜柒好久没被这么多人夸,心情那是格外的舒畅,人生在世,谁不喜欢听恭维之音?
而且,在这些乱七八糟的话里,倒是有不少有用的信息。
最先开口的那个斗鸡眼儿少年恰好是昨日吊桥前怂恿失踪的花程锦过桥的人,霜柒来到他面前,“你刚刚说的花程博和吴瑄都是谁,鬼魂一说又是怎么回事?”
斗鸡眼儿刚要开口,突然被身边另一名公子揪住了衣袖,“你傻呀,别忘了柳儿姑娘是怎么交代的,此事若被无关的旁人知晓,咱们大家都得死!”
“得了吧,柳儿那*早就死了,还是妖怪附体,此前的事,指不定就是她动的手脚!”斗鸡眼一把将人推开,张口边说:“大人,你要知道什么,小的一定如实相告,求求您救救我们吧!”
很多人都听到了两个公子的话,一想到柳儿的确已死,便将宝全部押在了霜柒身上。
霜柒命人好好安抚大家,然后将斗鸡眼儿单独叫到自己房中,临走时深深望了眼吴程。
吴程挑了挑眉,大胆的回望。
…
客厅。
王爷半卧在太师椅中,‘监视’着霜柒问话,绝不允许她单独和别的男子共处一室,即便对方是个其貌不扬的斗鸡眼。
斗鸡眼肩膀一抽一抽的,端着热茶杯的手不停抖动,一看就被吓得不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被冻得直打哆嗦呢。
“先说说你叫什么名字吧。”霜柒问。
斗鸡眼吸了吸鼻子,“小…小的尹寻,今年二十,未婚…”
“说正事儿,谁管你成没成亲。”王爷重重的撂下手中茶杯,真是不自量力,那副嘴脸还想勾引他的小狗儿?做梦!
尹寻一个激灵,差点一个没坐稳,从椅子里跌出来,“小…小…王…王爷…”
霜柒拍了拍王爷青筋暴跳的手背儿,示意他放松,又转过头对尹寻说:“你别怕,现在是本捕头问话,没人能把你怎样。你说说鬼魂的事吧,别的不必讲了。”
尹寻定了定神,连连点头,“是是是,我什么都说。”
他的眸子定定的盯着茶杯,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事情还要从三年前说起…”
那一年的冬天格外冷,雪花鹅毛般大小,随着强烈的北风四处招摇。